那一屋子的“南灣鎮朋友”們剛散去不久,阿姨還在收拾亂糟糟的房間。楊洪偉疲倦地倒在沙發,忽然,手機有“叮鈴鈴”響了起來。他煩躁地拿起一看,發覺又是那令他煩躁的王婉君的電話。
猶豫了一會兒,任它響了好久才接起,說話也沒了好氣:“婉君,我雖然今天到了下江,但坐飛機很累,馬上我就要睡了,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
“等等,”王婉君忙製止道,“偉哥,我今天不是催你見麵的,隻是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得盡快告訴你,萬萬拖不得。”
“什麼事?”楊洪偉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更加不耐煩,就她一個女人,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偉哥,前些日子你剛要離開下江去上河辦事的時候,不是還委托我去查一樣東西嗎?你可曾記得?”
“什麼東西?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楊洪偉打了個嗬欠,不耐煩之情溢於言表。
王婉君不急不惱,好意提醒道:“你還記得,高明明那卷錄音帶的事情嗎?裏麵有個服務員,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楊洪偉猛然回想起來。“啊,那個…”
王婉君繼續說:“我第二天就去王府餐廳打聽了,說那句話的服務員,已經前腳剛剛不辭而別了!”
“啊?不辭而別?怎麼回事?”楊洪偉聽聞皺起眉頭。
王婉君說:“她叫孫招娣,是餐廳的領班,是服務員的‘元老’,也是‘形象設計總監助理’。她在裏麵幹了好多年,曾經跟高明明是同事,也是最好的姐妹。也就是說,高明明確實曾經在王府餐廳當過服務員,還跟這個孫招娣走得最近。現在這孫招娣不辭而別了,關於高明明的過去就打聽不出來什麼了。”
“她果然以前是王府的服務員…”楊洪偉咀嚼著這句話,陷入沉思。
王婉君的話頭忽而轉了個彎:“雖然高明明過去的事情沒有打聽出來,可是高明明現在的事情倒是打聽到了一件。”
“哦?”楊洪偉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講。
王婉君不急著直言,先反問道:“你可記得,高明明的化妝品曾經把李經理和兩個服務員毀容一事?”
“記得。”楊洪偉言簡意賅。
“原因就在於高明明的偽劣化妝品。我們都知道,給星辰和王府的小姑娘化妝幾乎是筆‘無本買賣’,所以高明明一直在化妝品上壓低成本。但就在李經理被毀了容後,高明明不僅不道歉,反而把所有責任都推卸給了‘形象設計總監助理’孫招娣,說所有的化妝品都是韓國高價進口的,都是因為孫招娣把韓國進口化妝品調包成了偽劣的,才害李經理她們過敏。這樣,李經理就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孫招娣頭上,當場把孫招娣也給毀了容,這樣,孫招娣才會不辭而別的。”
“什麼?!”楊洪偉驚得從沙發裏忽的坐了起來。
王婉君暗自一笑,繼續勸道:“偉哥,楊虹這麼深愛這個明明,卻不知明明是這樣一種人品。你作為一個父親,繼續坐視不理、任由其發展,真的好嗎?”
“高明明…”楊洪偉念著這個名字,反問道:“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孫招娣真的沒有調包嗎?”
“哎,這還用證據來證明嗎?就算高明明真的從韓國進口了化妝品,可到了孫招娣手上,沒個單據,沒個證明,她就算調了包,想賣出去,也沒人信這是韓國高價進口的啊!賣出去又能賣多少錢呢?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王婉君輕蔑地哼了一聲,“你聽錄音裏麵高明明罵架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弱智都聽得出,服務員的臉在她心裏比一坨屎還不值錢!你真的信她是個為了服務員的臉能夠破費從韓國高價進口化妝品的人?反正我是打死也不信!”
楊洪偉這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沉重地點點頭,“這個問題就有點大了啊…”
“不是‘有點’,是當然大了。你想想,我們都知道了高明明的人品亮起了紅燈,唯獨虹虹一個人蒙在鼓裏,我想不出比這還可怕的事了!”王婉君盡力誇大其辭。
楊洪偉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沉思片刻,“看來,我是該去找一趟虹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