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王立彬頓了頓。何俊毅插嘴道:“哦?這兩個故事其實也不是完全一樣,還是有點區別的呢。一個故事說的是兄弟,一個說的是仇人。”
“嗯,確實不太一樣,不過…”王立彬仰望星空,若有所思自語道:“兄弟很容易變成仇人,但仇人卻再也變不回兄弟。”
何俊毅沉默許久,忽然爭辯道:“也不是絕對不可能。”
王立彬也沉默了許久,望著漫天的繁星,繼續把故事說了下去:“商,參,位於黃道的東西兩端,每當商從東方升起,參就已經落下了西方地平線;每當參從東方升起,商也已經落下了西方地平線,這兩顆星在天空中,絕對不會同時出現。其實這顆‘商’,就是東方蒼龍七宿中的心宿二,也就是天蠍座的主星——天蠍座α,是全天最亮的星之一,是顆紅超巨星;那顆‘參’,是西方白虎七宿中的‘參宿四’,也就是獵戶座的主星——獵戶座α,它也是全天最亮的星之一,也是顆紅超巨星。”
“什麼是‘紅超巨星’?”何俊毅又插嘴問道。
王立彬想了想,用最通俗的話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已經堅持不了多久快要死掉的星星。”
“嗬嗬,”何俊毅突然笑出聲來,“都快死了,互相還鬥什麼鬥?”
“嗬嗬…”王立彬也忍不住笑了。笑完,卻望著滿天星辰,沉默了更久的時間。
車子開到了熟悉的奧甲新天地,王立彬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就在這時,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從包裏掏出一本黃色封麵的書來遞給何俊毅,“給,這是送你的,你最喜歡的作者的新作。”
何俊毅低頭一看,上麵竟然寫著《白夜行·東野圭吾》幾個大字,不禁一陣驚喜:“乖乖!送我了?這是你從哪搞來的?我就看過《宿命》一本是他的書,還是君怡從台灣帶給我的,全部是繁體字。日本偵探小說是好看,可惜大陸就是找不到賣的,你這應該又是從台灣搞來的吧?”
“嗬嗬,你先別激動,”王立彬笑著,把一盆大涼水迎麵潑了上去,“你翻開這本書,就什麼都知道了。”
何俊毅半信半疑,懸著心翻開了這本書,果然書的內容讓他吃了一驚。“彬哥,這怎麼全是日語啊?這可怎麼看?”
“嗬嗬,反正裏麵也有一大半是漢字,你就湊合著看看唄!”
何俊毅又打量了這本書一眼,驚訝問道:“你這本書不會是從日本搞來的吧?”
“唔…答對了。”王立彬微微眯起眼睛笑了。
“天哪,我就記得我好像有一天隨口說過一句我喜歡東野圭吾的小說,你就記住了!”
王立彬得意地聳聳肩,“不然呢?”
何俊毅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太夠義氣了!”他驚喜地捧著這本書,愛不釋手,翻來翻去,隨後又犯起了愁:“可是這全是日語,雖然看起來好多漢字,又不能真的當漢語小說看,何況這些推理的東西,一定要每字每句都仔細看才行,要不然那些蛛絲馬跡就搞不清楚了,還有什麼意思呢?”
王立彬攤開手,表示無可奈何。可何俊毅想了想,竟脫口而出:“我就讓高明明給我翻譯吧!反正她不是說她學過日語嗎?而且她日語好像還不賴!”
這個名字遠比王淑芬更讓王立彬敏感。他心中咯噔一下,裝做鎮定問道:“哦?高明明?怎麼找她?莫非你們又和好了?”
何俊毅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當然啦,那天她約我煙籠湖公園見麵,我就去了。”
什麼?煙籠湖公園?如此算來,她已經悄悄地與何俊毅相好有一個多月了。何俊毅的話如同一記雷鳴炸響在耳邊,王立彬呆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高明明竟然會如此無所顧忌,把所有的承諾都當了耳邊風。難道她不指望報溫文雅的仇了?
那沒有心機的何俊毅還幸福地笑笑,“她現在對我真的很好,再也不像以前了,那些大小姐脾氣全都改掉了。她要是能一直這麼下去的話,那真是個做老婆的最合適人選啊…”
何俊毅低頭愛惜地撫摸那本書,像個寶貝一樣捧在了懷裏,絲毫沒有察覺到,麵前的這位兄弟心中燃起了怎樣的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