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裏,他打開水龍頭,把涼水澆在自己臉上。也許是涼水的作用,他覺得腦袋好像冷靜了一些。深呼吸了一口氣,掏出衣兜裏的她的信,再次認真閱讀起來。
另一頭,王渠成也默默來到了楊虹的座位坐下,低頭掏出了裏麵的那幾個廢紙團,一一展開。雖然上麵的字大都被劃掉了,可隻是簡單地劃了兩筆,還是能看得出寫了什麼。
“…高明明,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真沒想到過了這麼長時間你還會給我寫信。我的意思不是在怪你這麼長時間不跟我聯係哦,你能給我寫信我真的開心死了!這恐怕是我這一年最開心的事了!隻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在下江會這麼忙,這麼辛苦,到現在才穩定下來。我怎麼會怪你呢?你還記得我我特別開心,怎麼可能把你給忘了呢?不要說兩年,就是二十年都不會忘…”
“什麼?給楊虹寫信的是高明明?”那個捧著《拉赫瑪尼諾夫》的身影,頓時在王渠成眼前浮現出來。他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已經消失了八百年了嗎?怎麼突然又聯係上了?”
王渠成皺著眉往下看去,總有一種怪怪的預感。
“…琴行跟學校雖然不一樣,不過總的來說,老師這個職業還是受人尊重比較多吧,大部分家長應該還好,不過碰到那種難纏的也沒什麼特別好的辦法,不如就放棄吧,少賺他這點錢,換來個耳根清淨,輕鬆自在。你這兩年有回過上河嗎?過年回來過嗎?以後還打算回來看看嗎?這邊的變化也很大哦,路越修越多,越來越繁華了,不輸給下江哦。哦對了,你下次寫信就不要寫給我學校了,收信挺麻煩的,還經常寄丟,有時候還會被別人看,你的這封就差點被人看了,以後你就寫到我家裏吧,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家地址是上河市丹鳳區金馬山莊A9號樓…”
王渠成認真地讀著那些被黑線劃掉的字,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在偷看。不料一個黑影忽然間來到麵前,擋住了他的光線。他一抬頭,頓時嚇了一大跳。
“楊,楊虹…”
楊虹麵帶慍色,責備道:“原來我在寫的時候你就一直在外頭注意著啊!”
“哪有,我才沒…”王渠成結結巴巴解釋。
“別狡辯了,你怎麼就知道桌兜裏有我寫過的這些?你早就看到了!”
王渠成歎了口氣,攤開手承認了這一切:“好吧好吧,我錯了。我在窗外看到你這麼認真在寫東西,仔細一看,桌上還有你剛才藏著掖著的那封信,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寫回信了…我不是故意要偷看,隻是你剛好出去了…”
楊虹埋怨道:“我都把它劃掉了,揉成一團了,你還要展開來看!你這人也太缺德了吧!”
“是是是,我缺德…”王渠成先是老實承認了錯誤,可隨後又立馬反問道:“你給她寫信就不缺德了嗎?”
楊虹被反問得噎住,“我問心無愧,我怎麼就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