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投胎~~~”
“第十萬零三遍”小鬼在一旁痛苦地數道。
“為什麼不讓我投胎?我已經排了五天隊了,鬼哥。”
“又不是我說了算”小鬼翻了翻白眼道。
“等閻王回來後,我要告你‘不作為’”孫陽惡狠狠地說。
小鬼頭也沒抬,懶洋洋地說:“對不起,地府沒律師。”
“……”這次輪到孫陽翻白眼了,心想:“靠,怪不得人們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還真說的沒錯!可是,自己都來了快一個星期了,連閻王都沒見著。聽那些小鬼說,閻王到歐洲度假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見威脅不成,孫陽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周圍,然後靠近小鬼,又拍了拍小鬼的肩膀,小聲說:“老兄……”
“誰和你是老兄?少和我套近乎!”這小鬼沒好氣地說了句。
“聽說過孫思邈沒有?”孫陽眉毛一挑,一副小人得誌狀。不過心裏卻一邊想:“切~~,你是鬼,我是人,根本不是一個種,要不是有求於你,誰沒事找個小鬼當大哥的。”
“聽說過。”
“嘿嘿~,聽說過就好,那是我……”孫陽一聽這小鬼知道,頓時喜上眉梢,可是話剛出口,就讓這小鬼打斷了。
“你祖上?”小鬼皺著眉頭問。
“唉~呀~~呀~~~呀~~~~”孫陽一邊故作驚奇狀,大有一付找到知音的表情,一邊翹著大拇指道:“老兄真是高啊!一定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之……人,哦……不不不,是之鬼。我正是孫思邈的第18代玄孫。”
“呐~,”小鬼一付冷冷的表情,指了指那邊的油鍋說道:“那人已經被炸了十天了,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孫陽一付不解的表情。
“他冒充孫真人的後人,被查出,所以……”
看著正在油鍋中被炸的嗞嗞作響,並且隨著熱油上下翻滾的那位老兄,孫陽不由得嗓子發幹,張著的嘴再也不聽使喚了,陣陣寒意從背上直往頭上竄,頭皮一陣陣的發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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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孫陽是一名剛剛從中醫學院畢業不久的學生,聽說私人開診所很賺錢,於是便自己租了個門麵房,一沒執照二沒證的,就開業了。
雖然孫陽偷偷開了診所,看起了病,但是水平卻是有的。什麼頭疼腦熱的,反正一般小毛病、常見病,都是幾付藥便能見效的。
診所開業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由於服務態度不錯,水平又好,所以,附近小區的人們一有個小毛小病的,就都來光顧了。
那天,有一個地頭蛇因為感冒久治不愈而來就診,孫陽見其惡寒無汗,不發熱,脈象沉而細,重按乏力,右尺尤甚,知其是腎陽久虛,又觸冒風寒,正是《傷寒論》上所說的太陽少陰合病證。
這斯本就不務正業,所以吃喝嫖賭抽,哪樣能少的下?這根基早就虛了,所以不用重劑大量怎麼能行?於是孫陽給開了幾劑大劑量的麻黃附子細辛湯。
因為附子和細辛是有毒性的藥物,隻有久煎才能去其毒性,所以給這人配了藥後,孫陽叮囑再三,附子和細辛一定要先煎夠一個小時才行。
這人拿藥回家,一開始還按照醫囑執行,但是第二天便嫌麻煩了,再加上急著去歌廳,所以藥還沒煎五分鍾,就急著喝了。這也難怪,現代人本就浮躁,急功近利,哪有什麼耐心熬藥,再加上1個多小時的煎藥,簡直是在折磨人。
第二天,聽說有人死了,死在了小姐的肚皮上。
第三天,孫陽死了,聽說是被車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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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陽自由喜歡中國傳統的東西,所以什麼周易陰陽八卦、風水奇門、四柱六爻、梅花易數等,都略知一二,心知雖然來到陰間,但是,自己沒有做下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且是被人陷害致死,故而還有再世為人之機。
可是,眼見比自己晚來之人,都一個個眉開眼笑,奔向了新生命,自己卻仍呆在這陰風慘慘之地,每天聽著,那些在油鍋火海中的人發出的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以及令人毛骨發森的孤魂野鬼的哭泣聲,真是死不如生啊。
閻羅大殿內,牛頭馬麵,崔判官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崔判官一臉焦急,對著牛頭馬麵說道:“明天老板就要從歐洲回來了,如果讓他發現這個吝嗇鬼沒有被投胎的話,那咱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