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21日,對於每一個蘇聯人來說都是十分平靜的一天。
“同誌們,明天我準備回利沃夫一趟,假期真的很難得啊。”一個中士往自己的酒杯裏倒了些伏特加,而後開始慢慢品嚐起來。
“什麼,瓦連京?你回利沃夫,給我帶點東西吧。”另一個倚在俱樂部的長條桌上的少尉用玻璃杯敲了敲桌子,胸前的紅旗勳章熠熠生輝。
“給我再倒點。”
“好的,連長同誌。”剩下的小半瓶伏特加全進了那個少尉的酒杯。
“沙維林,祝你健康!”鄰桌的另一個少尉舉起了酒杯。
“謝謝,克羅科夫,也祝你健康!”沙維林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對了,給我們講講你在西班牙的事吧。”那個被稱作克羅科夫的少尉雙肘撐著橡木桌,端著盛著清澈的伏特加的杯子細細端詳著。沙維林的紅旗勳章,就是因為英勇保衛馬德裏而獲得的。
“好啊,不過,瓦連京,再開一瓶,我慢慢給你們講。”沙維林呷了一口酒,用微醺的的語調開始講了起來:
“……我們在奉命到城東支援的時候,在城區裏堅持戰鬥的是巴黎公社縱隊,那是一群來自法國的好同誌。在此之前他們已經頂住了弗朗哥那家夥的叛軍的五次進攻。他們傷亡很慘重,武器彈藥也不多了。不過在我們到來之後他們仍自願留守。和我們一起,又頂住了他們的七次進攻,最終……全都犧牲了……”
“我記得很清楚,那一雙雙同誌們的眼睛。尤其是一個叫做梅茨的小夥子,才十七歲,他會俄語,而且很喜歡和我們聊家鄉南特的故事。當然他作戰也是十分英勇,一顆流彈打穿了他的左眼,不過他依舊堅持戰鬥,直到他因為失血過多倒在了我們的麵前。唉……多好的小夥子啊。其他的同誌,也是這樣的人。”
“我們到最後幾乎彈盡糧絕,但是敵人始終沒能攻下我們守衛的街壘。可是,可是那幫政府軍的膽小鬼居然逃跑了!……瓦連京,倒酒!”
“他們哪能比得過我們英勇的又有著堅定信仰的紅軍!”沙維林少尉已經喝醉了,但是他卻高唱起來:“白匪軍是一群黑烏鴉,想將我們踩在腳底下,從西伯利亞直到英吉利海峽,世界上紅軍最強大!”
“紅軍戰士們集合起來,緊緊握住手中槍,我們一定要越戰越頑強,和敵人決死在疆場!”嘹亮的合唱聲回蕩在這個小小的團俱樂部裏,回蕩在靜謐的仲夏節前夜。
與此同時,在遠隔數萬公裏之外的哈薩克斯坦,一個上尉正坐在昏黃的的燈光下在寫著什麼。
“申請人:謝爾蓋.切爾諾佐夫。”他給這份入黨申請書點上最後一個標點。“這可是第三次了,一定要過!”作為一個哈薩克共青團的積極分子,前兩次入黨沒能成功顯然讓他非常不爽。“好了,睡覺!”
至於普通人,則靜靜享受著平凡的生活。在斯摩棱斯克,一個漂亮的小女孩,約莫十五六歲,正換上了一件新裙子。“爸爸,哥哥,你們瞧,我的這條裙子怎麼樣?”
“嗯,真漂亮,明天假期的郊遊,穿上它一定會大出風頭的。來,坐爸爸腿上。”一個中年人笑了笑,透過皺紋還是能看出來他年輕時是很帥氣的。
“亞曆山大,你可別把我們的瓦麗婭給寵壞了。”一個還顯得很年輕的女子說道。
“怎麼會,娜佳。我們的瓦麗婭是個美麗善良溫柔可愛的好姑娘,就像她的媽媽一樣,寵不壞的,瓦麗婭,你說是不是?”
“嗯!”瓦麗婭向她的媽媽甜甜地一笑,用力點了點頭。
“唉,亞曆山大,別貧嘴了。我嫁給你都十九年了,這毛病還沒改。”娜佳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