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慢點跑,等等翠兒。”半夜三更,月黑風高,原本是個打家劫舍的好時辰,可這個時候一條偏僻的羊腸小道上兩個嬌小柔弱的小身板在黑暗中發力狂奔,讓人看了真真是大煞風景,心生歎息。
“慢點跑,慢點跑,要是跑慢了讓人抓回去,李家的花轎來了,我把你塞進去。”那個被翠兒稱為小姐的女子雙手插腰,義正言辭的威嚇翠兒,神態裏沒有半分溫柔賢淑、大家閨秀的樣子。
這句話說完,她轉過身又想繼續趕路,腦袋一凜又想起什麼,皺著眉轉過頭對翠兒說:“翠兒,不是囑咐過你嗎,出了家門不許叫我小姐,你比我大,叫我妹妹好了,翠兒這個名字太女人了,改了,叫喜兒吧。”
“翠兒是小姐的丫鬟,可不敢當小姐的姐姐,這樣叫會讓翠兒折壽的。”那個叫翠兒的小丫鬟頭一低,朝小姐福了一福,不敢答應小姐的要求。
她們的話裏泄露這是哪家小姐在逃婚,那個叫翠兒的丫鬟雖然前路未定,即使在難中也不想逾距,這讓做小姐的十分為難。
“翠兒,從現在起,忘記過去的一切,”說到這裏時,小姐搔搔頭皮,見翠兒一副誠惶誠恐的小樣,隻好又輕聲寬慰她,“本小姐不是要你把我忘了,從現在起,我們還是主仆相稱,隻是性別要變一變,你是小廝不是丫鬟,我是公子,不是小姐,如何?”
“是,公子”,自家小姐說什麼都是對的,小姐,不,這位年輕的公子說一句,那個叫翠兒的丫鬟就應一句。
她伺候的這個小姐向來都是奇奇怪怪的,她可是堂堂相爺府的二小姐,放著家財萬貫的新姑爺不嫁,卻偏偏冒著天下的大不韙要走千辛萬苦的逃婚這條道,可話又說回來,她對她們這些下人真的很好,所以一發現小姐要走,她翠兒也就義不容辭的粘在她身後當小油瓶跟著逃婚了。
前半夜那些路走的心驚膽顫的,路雖然平坦,但是讓小姐拉著一路狂奔,翠兒到現在腳都有點打顫了。
“喜兒,平日裏讓你練跑步,你偏偏不肯,急難的時候就不行了吧?”那名打扮成貴公子的俏小姐體貼的放慢了腳步,但嘴裏還是不忘記數落這個叫翠兒的丫頭。
小姐說得對,但是這些年她替小姐暗地裏繡花做女紅,偶爾也被小姐逼著練什麼“長跑”,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逃婚這一出呀!
自己總以為是個丫頭,伺候好小姐就是她的本分了,女孩子家可不敢舞槍弄棒的,現在看起來自己錯了,相爺和夫人也錯了,看來這些年小姐是有心斂錢,不想嫁人的,不然包包裏那裏會有那麼多的銀票,她們貼身帶的那幾個掛件也該值好些銀子……
想到這些,小翠的頭都要痛了,這會兒她的小姐不知道想到什麼了,一開心,跑起來又像馬兒一樣快捷了,她在後麵追的好不辛苦。
跑在前麵的琴素素可不是什麼古代千金小姐,而是正牌的21世紀穿越過來的大齡剩女,她的這個丫鬟,翠兒算是古人中對主人忠心耿耿的典型代表了。
自己說什麼她都同意,並且把自己看成世界上獨一無二需要保護的主子,隻是有一點不好,她原本是想一個人無牽無掛的闖天下的,讓翠兒發現了卻哭天喊地的一定要帶上她,不然情願一死,這算哪門子邏輯?
當初讓她強身健體的一起練武術的,她偏偏要練什麼女紅,早就知道會有落荒而逃的這一天,這小丫頭還偏偏黏上了,跑又跑不快,暈啊!
跑在前麵的小姐見翠兒又落後了,素性停下來等她,隻不過黑暗中她停的太突然了,等到翠兒發現,一下子收勢不住,“砰”的一聲,倆人都倒在地上了。
“公子,你怎麼突然停了腳步?撞到哪了,喜兒給你揉揉。”這個忠心護主的翠兒被撞的呲牙咧嘴的,可還是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來扶她家的小姐了,今天沒有月亮,走夜路根本就看不清,小姐怎麼就停下來了。
“還不是為了等你,心口好痛……算了算了,趕路要緊,待會兒走慢了,讓娘親和父親發現了可了不得。”琴素素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撫著心口一邊說到,她身上掛了好幾塊玉牌,都護在胸口那裏了,硬邦邦的撞了人,能不痛嗎?
“包裹,包裹掉了。”翠兒急的在地上到處亂摸,剛剛這麼一撞,她們倆手中的包裹都飛了出去,包裹中可是未來美好生活的全部保障,主仆倆在撞倒地方亂摸了一通,總算又找到了她們的家當,幹脆把它牢牢的捆在自己的背上。
“喜兒,從現在起,咱們要多聽少說,等離開這裏,我們就用手裏的錢去買一座大酒樓,再去置幾處房產,從此以後我們逍遙自在,一輩子都不用嫁那些臭男人,省的像娘親那樣,受那麼多的閑氣。”琴素素一邊拉著翠兒跑路,一邊搖頭晃腦的和她描繪未來美好生活的大藍圖,不知道翠兒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怕翠兒走慢了,小姐就拉著她的手跑路,一路上無論小姐說什麼,翠兒便隻有點頭答應的份,可憐她這雙腳累的直打顫了,可小姐還在那裏和她神采飛揚的和她說著想象中的未來生活,小姐囑咐翠兒要多聽少說,自己卻嘴巴不停、喋喋不休的幾乎說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