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走進‘莫語魔法卷軸商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窗外的夕陽把坐落在安特衛普港港口的這家卷軸商店籠罩在溫暖迷人的橙色光芒裏。卷軸商店外是碧藍的大海,一望無際,海麵上不時有幾隻海鷗飛過,落下被陽光染成金黃色的羽毛。
如此唯美的畫麵,塞納卻沒有心思去關心。現在他的眼裏隻有坐在莫語魔法卷軸商店內的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身材挺拔,長相也很俊美,明亮的眸子配上劍一般鋒利的眉毛,讓他看起來有一股英氣。他那頭烏黑的頭發被一根羊皮繩係在腦後,水藍色魔法袍的袖子被卷起來,手裏正握著一隻羽毛筆,在桌子上仔細的刻畫著一張魔法卷軸。
少年無疑是很帥的,所以安特衛普港口有很多同樣年紀的女孩都喜歡‘不小心’從卷軸商店前經過,然後‘不經意’用嬉笑怒罵吸引少年的注意力,如果少年沒有在刻畫卷軸,他一定會笑眯眯跟那些姑娘說上兩句。
但是一旦他在工作,就沒有人會去打擾他。因為安特衛普港的許多人都知道,這是安特衛普港唯一的卷軸師莫語的禁忌。
“砰!”
正在專心刻畫卷軸基麵的莫語突然聽到一聲重重的拍擊聲,體內的魔力一不小心輸出過快,握筆的手一抖,筆尖在卷軸基麵上劃了一個多餘痕跡。
“是誰!?”
因為一張卷軸的報廢,莫語本就十分不好的心情更加陰鬱了,他的右手掌突然緊緊握起,羽毛筆嘎吱一聲便被折斷,他抬起頭惡狠狠地望著塞納。
沒想到塞納卻怡然不懼的瞪了回去,他身上也穿著一件水藍色的魔法袍,胸前鐫刻著一把魔法杖,魔法杖的頂端有兩顆銀色的星星,這代表著他的職業和實力——二級水係魔法師。這時,本來應該高貴優雅的塞納魔法師卻有些狼狽,他的頭發濕漉漉的,水藍色的魔法袍也破掉了不少,依稀還可以看見一些血跡。
“你應該還記得我吧!?”塞納也一臉惱火,冷笑著說道。
“記得,你早晨來店裏買過兩張二級的魔法卷軸。一張‘冰刺’,一張‘冰盾’。”莫語皺著眉,說道:“可這並不足以成為你可以來我店裏拍桌子理由!”
“理由,很好,你是要理由嗎!?我就給你理由!”塞納一臉悲愴的大聲吼道:“我兄弟的命,這還不夠嗎!?”
“你兄弟死了,關我什麼事?”莫語皺了皺眉,一臉不悅。任何遇到這種事情恐怕心裏麵都不會好受。
“關你什麼事,如果不是你的卷軸出了問題,我的兄弟怎麼可能死。”塞納天生就是個大嗓門,再加上他還是大吼出聲。就這麼一分鍾,莫語的卷軸商店門口就圍了不少人了。
安特衛普港是個很小的港口,大多數人都認識莫語,也知道莫語刻畫卷軸很厲害。港口絕大部分冒險者在出海獵殺魔獸時都會在莫語那裏買上一張至兩張卷軸保命。
眾人一聽塞納的兄弟是因為莫語的卷軸而死,心裏麵就不由有些不相信,畢竟自己以前也是用的莫語刻畫的卷軸,根本沒有碰上塞納所有的那種情況。
不過為了保險,人們還是抱著一分懷疑九分相信的態度圍在了卷軸商店外。
莫語平靜的看著塞納,說道:“我製作的卷軸出了什麼問題?”
塞納冷笑著看著莫語,忿忿不平的說道:“就說你製造的冰刺卷軸,釋放出的冰刺脆弱不堪,將將紮破冰鯊的皮。再說冰盾,被冰鯊一撞就碎裂了,我的兄弟就是因為冰鯊的撞擊而死,那張冰盾卷軸一點作用都沒起到!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信大家就讓他現場製作一張冰盾卷軸,看看是否如我說的一樣!”
眾人默然,他們都知道,冰鯊是沿海地帶的一種二級魔獸,一般的冰刺甚至可以刺穿它的身體,而冰盾更是可以讓它的撞擊毫無作用。看塞納敢讓莫語當場試驗,他們已經信了一半,也許真的是莫語的卷軸出了問題。
莫語麵無表情,說道:“可以!”
說完他就不再理會塞納,從身旁的架子上拿下一張不知名的魔獸皮,重新抽出一根羽毛筆,沾了沾二級魔獸的血液開始刻畫卷軸。
莫語不愧從小就跟著他的老師學習卷軸學,用筆很穩、很快,很有一股大師的風範。
刻畫一張卷軸,主要是看卷軸師,次之就是看材料,如果一個頂尖的魔法師拿著龍骨筆,沾上龍血,用龍皮刻畫卷軸,就算出現禁咒都不奇怪。
可是那位頂尖魔法師拿的是普通材料,就不可能。
然而現在,一級魔法師莫語卻打破了這個常識,他現在隻用了二級的魔獸血液,一級的魔獸皮,以及一隻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羽毛筆,就在一個小時內刻畫出一張冰盾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