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組成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竹取彌站在門前,凝重的抬眸,手上握緊了那把黯夜的十字星辰。
無數鬼被摘掉的頭顱猙獰可怖,散亂著排列在窗台上被充作花盆,上麵灑滿土,盛開出血色的枝蔓。
而一個穿著旗袍五官精致,分不清男女的身影就站在花盆邊上,手裏端著個水壺,汩汩的鮮血從花灑中噴出來。
他緩緩的轉過身,半邊身子在光中精致無瑕,半邊身子隱藏在黑暗中滋生著腐爛的氣味兒,他半邊臉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另半邊臉則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在歇斯底裏的哀嚎。
兩顆梅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血肉大門,而大門上吊著一串火焰圖案的耳飾。
就在此時,大門打開,竹取彌進入,兩人瞬間對視。
鬼舞辻無慘!!???
霎那間,氣氛不由得凝固。
一秒,兩秒……
一分鍾,兩分鍾……
兩者死死的對視,卻又誰都未曾開口放出一言。
忽然間,那道身影動了,他扭過頭來,手中拿著花灑,汩汩鮮血從中流出繼續澆在那個頭顱的盆栽之中。
竹取彌站在原地,緊張的心情倏忽間放鬆了一瞬。
他看著那道身影,握緊手槍,試探著開口:“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沒有回話。
氣氛一時間顯得凝滯。
過了半晌,花灑之中的鮮血終於噴灑完。
鬼舞辻無慘微微蹙眉,又晃了晃花灑,仿佛確認了裏麵真的沒有“水”了以後,這才有些失望的回頭看向了竹取彌。
竹取彌穩穩站著,但手心不斷的在冒出汗漬令他手中的黯夜的十字星辰都有些濕滑。
而鬼舞辻無慘卻並沒有顯示他猙獰可怖的模樣,而是身影晃動,轉瞬間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手掌微微抬起合十,宛若一柄利刃一般瞬間穿透了竹取彌的胸腔,抓住了他的心髒。
赤紅色的鮮血緩緩浸濕了黑色的製服,妖豔的紅色與如墨般的黑色相互纏繞,反而使得服裝映出了紫色的光。
竹取彌瞬間瞪大了眼睛,緊繃的身體隻是刹那間便開始癱軟。
他清楚的感知到,他身體的氣力正在不停的流失。
他勉力支撐著身體不至於倒下,同時,用右手使勁的握住了那抓著他心髒的右臂。
隨後緩緩抬起了左手中,黯夜的十字星辰,對準了鬼舞辻無慘的額頭。
而鬼舞辻無慘此時卻隻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沒有開口說話,即便對他來說,他能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撕碎麵前這個孱弱且美味的“大餐”。
此時的竹取彌無暇顧及與思考為什麼一瞬間情況便急轉直下,他隻是在努力遵從身體的本能進行反擊。
鬼舞辻無慘沒有畏懼,反而額頭向前,抵住了槍口。
他嘴唇翕動,像是在說著什麼。
此時聽到他說的話,竹取彌本來有所渙散的瞳孔凝聚了一瞬,但也僅是如此。
“——嘭!”
他開槍了。
一道絢麗的黑色十字星在空中綻放。
燦爛的十字星隻是瞬間便擊中了那張蒼白俊美的臉龐,從中鼓動的力量侵蝕了他的臉,從中發出了滋滋的腐蝕冒油聲。
一道道黑霧在腐蝕冒煙。
此時的鬼舞辻無慘站在原地,任由那道十字星在他的臉上腐蝕破壞。
他沒有哀嚎,沒有痛呼,他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被腐蝕後的大麵積的焦黑痕跡掛在臉上,仿若地獄的惡鬼。
他的手掌化作利刃,瞬間將竹取彌的心髒切成了七份。
“——嘭!”
“——嘭!”
“——嘭!”
槍聲仍在不間斷的響起。
數道十字星轟在了鬼舞辻無慘的身上,那宛若陽光一般的強橫衝擊力轟在了他的身上。
鬼舞辻無慘鬆手了,將宛若利刃一般的手掌抽出。
霎時間,竹取彌的胸膛鮮血宛若噴泉一般瘋狂噴湧。
竹取彌重重的摔倒在地,昏昏沉沉的大腦令他感覺身體愈發沉重。
他的腦海之中隻有鬼舞辻無慘所說的那一句話縈繞在耳旁:
“要成為……最完美的究極生物啊……”
這是……什麼意思……?
而此時,鬼舞辻無慘站在一旁,麵帶微笑的拿起了噴壺,將那流出的血液裝進噴壺之中。
隨後扭頭,繼續去侍弄著他的“盆栽”。
他微笑著,看著眼前的“盆栽”,仿若沒有聽到和看到身旁開始崩裂的空間。
“哢……哢……”
幾道脆響不間斷的響起,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這片空間轟然破碎。
而隨著那片空間的破碎,那正平淡侍弄“盆栽”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不知所蹤……
……
三天以後。
喧鬧的酒吧之中。
一個一身複古式西裝的男人坐在吧台之上,蒼白的膚色膚如白玉,修長的身軀完美的套在了西裝之中,英俊的麵容帶著絲絲笑意,仿佛帶著極致誘惑的梅紅色雙眸輕微眨動,右耳之上帶著兩枚火焰般放耳飾。
活脫脫的像一個放蕩不羈的風流貴族為了尋找樂趣而進入了塵世間。
而在他的身後,一個身穿和服,麵容美麗,身形相比起有些嬌小,溫婉動人的女子躬身站在他的身後,就像一個因無法勸阻主人來到這個地方而感到無奈,但依舊十分忠誠侍女。
一男一女的組合引來了酒吧客人們的不斷注視。
此時的男人不斷搖晃著手中加冰的威士忌,不時的抿嘴品嚐著杯中的美酒,並微笑勸退身旁過來搭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