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說你想搞到什麼程度?”汪哥感興趣道,一笑。
王向陽想了一下,畢竟他隻是要出氣,不是要搞死他。搞死他李躍進,自己也跑不脫。“我要你們幫我把他打得在醫院裏躺半年,打得他怕,打得他從此看見我就拐彎。”
“你隻說要不要見血?”汪哥夾起一塊肚片丟進自己嘴裏嚼著,邊端起酒杯。
“見血會死人不?”王向陽盯著他。
汪哥一笑:“我們用刀子都有手位的。”
“那就見血。”王向陽激動地道,想象李躍進看見血從身上流下來會有多麼驚慌,心裏就別提有多高興,“不過李躍進有一身牛勁,也很會打架,他在知青點的時候還練過武功。反正我聽他的朋友馮建軍說,他的熟人都不敢跟他打架……”
“犯得上我們要搞的人,不怕他有好狠。”汪哥不屑地一笑,“幾把刀子前後左右同時逼著他,不捅死他,嚇都要嚇得他跟醉貓一樣,在外麵講狠的人,我們見得比你多。”
馮建軍喝一口茶,“我曉得王向陽打你不贏,但他會喊人搞你。”他看著一臉海相的李躍進,“現在社會上吃‘了難,飯的人多,那些人都很厲害,隻要你給錢,就可以喊他們打架。我希望你到外麵去躲半個月都要得。”
“不存在躲。”李躍進一臉不在乎,“隨便他喊什麼人來,我也不畏怯。”
“他們身上都帶著刀子。”馮建軍提醒他道。
李躍進幹幹地一笑,“我隻要手上有張椅子,他們的刀子就捅我不到。”他非常自信地喝一口蛋湯,“打架是我飯碗裏的事,別的狠我沒有!建軍,你莫為我操空心。
“你會要吃虧的,你不信我的。”馮建軍深深地盯著他的寬臉說,“王向陽今天在我麵前發了誓,他一定要搞死你。”
“看是他搞死我,還是我搞死他。”李躍進的寬臉上幹幹地一笑,笑得同泥巴開裂一樣。
“他也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們打架。你們打架,我在中間不好做人。”馮建軍摁滅煙蒂,“跟你說老實話,你確實對他不住,你搞他的妻子,還打他。王向陽也是人,他當然過不得想!這些事情放在我身上,我也會過不得想。道理在他身上,別人會願意幫他的忙。搞起來……我不願意你們打架,所以我要你躲!”
“我躲卵咧我躲!”李躍進的寬臉上不悅了,“要搞就搞。”
汪哥把身體靠到椅子背上,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天上連一顆星星都沒有。這時又一個年輕人向好好飯店走來,他們叫他“黑皮”。黑皮也是這條街上很不怕事的年輕人中的一員,很喜歡講狠,個子不高,但樣子長得凶。“坐囉,”汪哥對他說,“喝酒不?”
“搞兩口。”黑皮說,嘿嘿一笑。
王向陽趕緊遞上支煙給黑皮:“抽煙。”
黑皮接過他的煙,點上。汪哥瞅著他:“等下和我們一起‘了難’去不?”
“幫哪個了難?”黑皮說。
“我,”王向陽說,“還要累你幫忙。”
汪哥說開了,當然是敘述王向陽的妻子被他們準備去打的人搞了,而那個人搞了他妻子還不算,還打了王向陽等等。“有這樣講霸道的人?”黑皮說。
“他太惡了,呷住我們向陽哥。”汪哥笑笑,把話題落到錢上,“向陽,你隻說,我們五個人去幫你出這口卵氣,你有什麼表示?”
向陽從口袋裏掏出兩千元往桌上一甩,“這是兩千元,可以不?”王向陽看著這五張臉,“我不要你們打死他,我也不要你們剁他的手砍他的腳,我隻要你們當著我打他一頓飽的,打得他怕,打得他連叫我三聲王向陽‘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