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經咧。數學100分,語文也是100分。”女兒得意地說,“神經喲。”
馮建軍非常高興,“過來,乖女兒,爸爸親你一個。”他說,“來囉。”
明明走了過去,他在女兒臉上親了親,又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心想,要是離婚,我舍不得的就是明明。這麼想著,他又在女兒臉上親了下。“爸爸獎勵你十塊錢。”
他說,忙從口袋裏掏出一遝人民幣,選了張幹淨的新票子給女兒。“期末考試,你也要打雙百分,聽見嗎?不然,你考不好就要挨打的。”他這麼跟女兒說了氣,站起身,提起熱水瓶,將開水倒進臉盆,加了些冷水進去,輕輕洗了個頭,主要是把那些血痂洗掉。他揩幹頭發,接著,他拉開衣櫃,換了件襯衣,又換了套西裝,就出了門。
街上冷清清的,隻有路燈在夜空下閃爍,夜空是十一月的夜空,不像夏天裏那麼深藍,灰灰暗暗的。星星也沒有夏天的星星那麼明亮。馮建軍瞥一眼天空,徑直向辦事處的那幢樓房走去。我的愛人在那棟樓房裏。他自語說,加快了步伐。他走進辦事處的大門時,碰見一個熟人。那人問他這麼晚跑到辦事處幹什麼?他說:找一個同學。”
那人就一笑:“找張小英?”
他沒回答那個熟人的盤問,而是緩緩地往樓上邁去。他走到張小英的房門前時,張小英正躺在鋪上看書。他敲門,張小英在裏麵答道“請進”,他推門走了進去。
“我曉得是你來了。”她高興地說,“我聽得出你的腳步聲。”馮建軍把門關了,笑著走上去,張小英坐起來,他一把抱住她。“我一看見你,世上的一切就都到我的腦後背去了。”他說,趕緊就用嘴吻她的嘴。“你身上好香的。”
“我以為你今天晚上不會來。”她在接吻的間隙裏說。
“我怎麼不會來?你要曉得,你是我一生追求的愛情。”他說,“我一看見你,我心裏就覺得春天來了。”他抓著她的纖手,一往情深地望著他心愛的張小英,“你知道我好愛你嗎?我的心整個就是你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她笑了,“我對你這樣重要?”她說,一雙月牙眼很迷人地斜睨著他。
他感到她比他心目中一直認可的那個可遇不可求的形象,要風騷一倍。那個小學時代就很會跳舞的張小英,曾經在他眼裏是那麼高大,就像冰山上的一朵雪蓮,似乎永遠不會和他走到一起。“你還記得讀小學的時候,我們在台上跳‘毛主席啊,您是燦爛的太陽,我們像葵花……’這支舞嗎?”他忽然看著她說,“你那時候嫌我舞姿不好,不要我跳。當時我好傷心的。”
“我不記得了。”她說,輕輕一笑。
“周老師要你編排‘我們像葵花’。我記得當時周老師選了八個一樣高的同學跳。”馮建軍說,“周老師要你排舞,你當時是校文藝宣傳隊的。你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了。”她想不起來的樣子說。
“我記得那是快過元旦節的時候,當時你規定我們每天早上七點鍾到校練跳舞。”馮建軍興致勃勃地回憶說,“我做那個‘我們像葵花’的動作時,你說我的手做的動作跟抱個西瓜一樣,嫌我做得不好看,你就不要我跳。我好傷心的,你不記得了?”
“又有一點印象了。”她笑著說。
“我那時候好羨慕你會跳舞呢。”馮建軍說,“不曉得好羨慕!”
“是嗎?”
“我當時回到家裏,放肆練‘毛主席啊,您是燦爛的太陽,我們像葵花’這幾個你教的舞蹈動作。”他說,“就是想上台和你一起跳舞。後來你還是不要我跳。”
“是嗎?”她又笑了笑。
兩人說了好一氣這方麵話,接著又一次進入了她的身子,這一次沒有持續多久就完事了。於是兩人相視一笑,馮建軍說:“現在要我去死,我也無所謂了。”
“不說好話。”她說。
“我得到了你的一切,我覺得來到這個世界,要死也值得了。”
她笑笑,摸了摸他的臉,“我現在真正愛你了。”她開心地說,非常熱愛地瞅著他,“我現在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聽其自然。”
“我保證會讓你滿意。”他說。
她關了燈,兩人就摟著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