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位高中女同學卻很不甘心,“你說的兩樣東西碰在一起舒服嗎?”她希望她解答地瞧著她,“我也想知道一點就好。”
同學的話,勾起了彭嫦娥對做愛場景的回憶。這兩個月,那種做愛時產生的歡欣和甜蜜被擔心懷孕的恐懼感取代了。現在她驀的覺得那是那麼新奇,那麼甜蜜。在此以前,她暗暗發誓,她這輩子再也不碰這種事了。現在她覺得她的發誓是那麼滑稽!她此刻很願意和馮建軍擁抱在一起,一並渡到愛河裏去,去又一次體嚐愛情的甜蜜。她覺得很久很久沒有愛情光臨她的生活了。不是嗎?她縮在家裏實在沒任何意思,在廠裏跟豬皮、牛皮和橡膠打交道,絲毫也沒半點美感。有時候看見運來的一大堆豬皮和牛皮,她就惡心(懷孕的緣故)。為此她還有點責怪,甚至是怨恨她父親。幹嗎要她幹一份這樣的工作?為了怕她將來找工作麻煩,過早地就把她推到這個臭烘烘的廠裏。她的同學都還在上高中呢。自從她上個月心裏暗暗這麼想後,這個疙瘩就結在她腦子裏解不開了。
“我問你和那種東西接觸時,舒不舒服?”同學又問道,“你這樣保密?”
“你以後談愛就自然會接觸到這方麵的事,”她說,一笑,“我不好說的。”
女同學歎口氣,“好囉,隻好自己去試一個了。”她不悅道,“你不肯說。”
女同學走後,她就再也不管自己的誓約,出了門,向馮建軍家裏走去。她想看見他,是那麼強烈地想看見他,她需要他的擁抱,需要他的親吻。她曾好幾次對自己發誓,她再也不會進那張門,然而門上一把鎖。她站了會兒,走開了。他哪裏去了?他倒好,沒人管,要玩出去玩就是。他是不是去找別的姑娘了?早幾天,他在廠裏對她說“你不理我,我會去找別的姑娘”。她看著他,他又尖銳的樣子解釋說:“我一個人沒有味!”他是不是一個人沒味,找別的姑娘玩去了?一種從沒有過的嫉妒心理忽然就充斥著她的腦海,在她身上從沒出現過的妒忌,深深抓住了她,就如一隻老虎一口就咬住子一隻綿羊一樣。她不能想象他跟別的姑娘擁抱,她不能想象那種做愛的場麵。然而那天下午,她滿腦殼都是色情畫麵,馮建軍和
另一姑娘的色情故事,這個故事是憑幻覺杜撰出來的。我很愛他呢。什麼怕懷孕,什麼怕父親都被她置於腦後了。傍晚,她出門時,她母親問她:
“你晚上到哪裏去?”
“不到哪裏去。”她說,卻走出門,徑直向馮建軍家急急走去。
馮建軍剛剛看完電影回來,正在灶上煮麵。她的進來,使他很高興地吃一驚。
“你好你好。”他說,也不去理灶上正煮著的麵,一把摟住了她,“我親愛的小妹妹。”
“你下午到哪裏去了?”她瞪著兩隻迷茫的畫眉眼睛睃著他,“我下午到你……”
“我下午看電影去了。”他親了她一下,“我一個人在屋裏很乏味,就到街上去玩,看見有場新上演的電影……才散電影回來,親愛的,我好想你來的。”
整個下午在她腦海裏翻騰著的,那些因妒忌而產生的色情故事被他輕易地刪除掉了。她有點委屈的樣子讓他抱著,嘟著嘴,一雙眼角上挑的畫眉眼睛有些疲勞地瞥著他。大腦裏興奮過去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疲乏了。“你來了,我好高興好高興的。”他說。
“你的麵都煮幹了。”她望了眼熱氣騰騰的灶說,“還不端下來會燒糊的。”
馮建軍端下鋁鍋,又把她抱在懷裏。“親愛的,你今天怎麼敢來?”他說。
“你吃麵,等下就冷了。”她推開他貼上來的臉,“吃麵去。”
馮建軍吃過麵,拿條毛巾揩了下嘴巴,坐到床旁,抓住她的一隻手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