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長五尺六寸,堪比一柄長槍,本是放在空曠之地施展的武器,一經展開,便猶如狂風暴雨般連綿不盡,殺傷範圍極廣。
但此刻在這間方圓不足兩丈的繡房內施展出來,卻又有一種靈巧迅捷之勢。
法海一身修為雖未臻至頂峰之境,卻也相差不遠了,禪杖在他手中便猶如一條毒蛇,以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朝著敵人攻擊而去。
鄭戚神色不動,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絲毫沒有將法海的攻勢看在眼裏,但他心中卻滿是震驚。
在他的感知中,這法海的修為至少比霍天青要高出兩籌,在武力方麵勢必能夠穩穩的壓製住自己。
不過雖說戰勝的可能性極為低微,但自己想要從法海手中逃脫卻也並非難事。
“大師乃得道高僧,耐心卻如此之差,實乃佛門之哀!”
鄭戚長笑一聲,腳下踩出‘淩波微步’的奇妙步伐,回身迎著法海便是一指點出,但這一指的目標直指卻並非是法海周身要害,更非是要與摧金碎玉的禪杖來一次親密接觸,而僅僅是法海身上所穿袈裟的線頭連接處。
此刻,鄭戚周身防禦減弱,又是不退反進的迎擊之勢,若是法海一杖砸來,至少能領鄭戚在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所付出的代價僅是一件袈裟碎裂而已,但他隻是神色一驚,抽身急退。
鄭戚長聲大笑,笑聲中滿含諷意,欺身而進,雙指連連點出,不離袈裟半指。
法海臉現怒色,禪杖畫圈,杖風在周身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防禦網,使得鄭戚的攻擊無法深入。
“大師六根未淨,連一件身外之物的袈裟都無法割舍,還是早些還俗娶妻生子罷。”
鄭戚冷語相激,在法海進入房內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看出其身穿袈裟遠非尋常之物,若是所猜不錯,應是昔年大德高僧‘玄奘’大師所穿之物。
此等神物在凡俗眼裏或許還比不上一頓飯來的實在,但在法海這種聲明遠播的高僧眼中卻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遠比天下九層九以上的尊貴之物都要珍惜。
更何況,在這漫長的歲月裏,法海尋遍天下,也僅僅是得到了這一件‘玄奘’袈裟,所付之代價何止萬金?又豈能容許它毀於鄭戚之手?
“施主瘋言瘋語太甚,魔性已成根,莫怪老衲手下無情。”
法海修為高深,平日裏遇到小妖小精,何不是反手間覆滅,今日與鄭戚一戰,縱然不能輕易勝之,但時間一長,必能生擒在手。
但此刻卻是因為身上袈裟之故,反而投鼠忌器,被對方連連相迫。
下一刻,禪杖一折,法海旋身一轉,一道佛號自嘴中吐出,憑空炸響,梵音陣陣,宛如道道利箭,朝著鄭戚激射而去。
同一時間,法海掌中佛光閃爍,一隻漆黑金缽如虛如實,隔空對著鄭戚罩下。
鄭戚眉梢微凝,眼中盡是凝重之色,全身衣衫徒然鼓蕩而起,宛似一個巨人般挺立,雙手穿花蝴蝶般挪動,旋即迅速推出。
轟然一聲炸響,兩股氣流淩空對撞,道道勁氣切割四方。
“般若梵天罩!”
法海喝聲響起,掌中金缽幻化出一口三丈虛形巨缽,遮天蔽日般籠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