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迷不悟。”宮瑾墨眼底諷刺一閃而逝。還說不是被表象所迷,那人的溫柔也不過唯獨隻對念念一人,其他是人在他眼中如同塵煙。
柳飄雪被他一而再的諷刺冷傲激出憤惱,咬著下唇,同樣冷冷說道:“宮少主若是不願就算了,何必如此羞辱飄雪。”
宮瑾墨側眸不再看她,聲音無波:“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柳飄雪一怔,醒神時卻見宮瑾墨已經走遠,麵上一閃得意喜意,在後麵微笑道:“謝宮少主成全。”
宮瑾墨沒有回頭,亦沒有回話,行走的身子欣長挺直,自帶一派風華。
他麵容無波,雙眸直視前方。
念念,就讓我看看,他能為你做到何種地步。
他的悉心相待,溫柔癡情能否唯獨為你一人。他又是否能夠做到獨獨為你,放棄錦繡前程,反抗司陵家族的曆來家規。
倘若他能做到……
我所不能做到之事。
宮瑾墨雙眸若滄海轉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弧度,恍然有著一絲黯然,難見的柔和。
翌日。
大雲海少主宮瑾墨生辰宴正式開始,入天島內早早布置好了宴席。生辰宴布置在入天島的天鏡湖內,一片平靜無波的天鏡湖倒影天空明月,粼粼光華。湖水上一座座白玉座,糕點瓜果美酒樣樣齊全。月照湖水美玉,美印明月昭華溫潤,青衣婢女在湖中玉柱行走,婀娜多姿,實在恍若坐在的是明月天上,享有的是仙人待遇。
早入住在入天島前來賀生的賓客一個個前來,在婢女的帶領下入座各自的位置,隱隱有些低微的驚歎聲傳出。每個人見到此次生辰宴的主角宮瑾墨還未到達,方才低聲的交談。
“看!是無垠少主和驚鴻仙子唐念念!”一人輕呼一聲,所聽到的人倒不少,轉頭向著入口的方向看去。
自從見到兩人親昵的相處後,唐念念的身份也被很快的調查出來,名聲也很快的再次在這群人中傳來。關於她曾經的稱號也自然的流於口中。
入口正走進來的正是司陵孤鴻和唐念念二人,由青衣女子領路。
今日的他身著一襲月白廣袖輕便袍服,衣擺襟處繡著水墨紋,一塵不染。他的頭發墨黑束在背後,襯托出他如玉肌膚,盛顏仙姿。在他懷中的唐念念與他身著一般的月白墨繡束腰羅裙,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月牙靈簪,未施粉黛的素麵。與他一起,絲毫不減光彩風華。
兩人緩緩走來,連月光都似貪戀在兩人的身上,一時竟然讓人覺得猶如神仙伴侶下凡。哪怕其中許多人暗地裏曾經如何議論紛紛,說唐念念配不上司陵孤鴻。此時當兩人出現時,這份懷疑卻不攻而破。
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溫熙默契的氣氛,自成一世界,根本讓人無法插足。
司陵孤鴻的位置在最前方,與他同排的還有東椿城的蘇家二少蘇維深。
青衣婢女將二人領到座位便恭候在一旁,隨身伺候。
唐念念正靠在司陵孤鴻的懷裏,自然將感受到周圍似有似無的目光。轉眸向著前方一處看去,就見拿出身著一襲紅衫花袖的唐巧芝。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如此迅速的發現自己的所在,麵上的冷銳的表情還未還得及收斂,雙目微瞪著,現出一抹吃驚。
待唐巧芝回過神來,壓下心底的心虛,朝唐念念冷笑時,卻發現唐念念已經不知道麵色收回了目光。當即心中更惱,狠狠的咬了下下唇。
不管如何,她絕對不會讓她搶了屬於她的幸福!
時間過去不久,宴會上已經滿座,顯然人都已經到齊。
隨著一聲:“家主、少主到!”的通傳聲,在坐的除了第一排的司陵孤鴻和蘇維深沒有起身,其他人都站立起來,目光投向是前方主人位置。
領先走進來的正是宮瑾墨和一位年莫四十五六的男人。
宮瑾墨今日著著一襲紅色的連袖錦袍,一改平日的素淡中細致華貴的衣裳,這喜紅色袍服襯得他冷銳冷峻的俊容也添了幾分溫暖的柔和。那強烈的色澤亦將他一身與身居來的輕狂孤高的氣勢渲染的更甚。他冷靜傲性的眸子在行走時已經掃過全場,當看到司陵孤鴻懷裏的唐念念時微微一頓,不易察覺,收回時已到了主位旁。
在他身邊站著的正是如今大雲海宮家的家主宮蛟。他與宮瑾墨並不怎麼相像的剛毅麵龐揚著溫和的笑,伸手示意了一下,笑道:“諸位能夠前來參加小兒的生辰實令宮家蓬蓽生輝,今天諸位自當隨意開心即可,無需多加顧忌多禮。”
說完,他看了宮瑾墨一眼,回身坐下。
宮瑾墨高站前方,無匹俊容對著眾人輕點下顎,道:“諸位入座。”
等他坐下,站起來的眾人也都坐回位置上。
生辰宴會的主角一到,宴會自然便開始,早已準備好的樂師奏出樂章,天鏡湖內最中央的高大圓玉台上也上了準備好的節目。
宴會中,唐念念張著小嘴輕咬著司陵孤鴻親手喂到唇邊的糕點。對周圍人的不時投來卻不放肆的目光也不再理會,雙眸都落在中央圓形玉台上的表演上。
她如此這般毫無異樣的看戲,卻不知道周圍不時投來目光的眾人心中的糾結。
若說聽聞到司陵孤鴻為唐念念做膳食的消息後,每個人都震撼難當,隨後議論感歎紛紛,都言這無垠少主對驚鴻仙子寵愛無度。隻是並非真眼所見終究不夠真實,心中難免還有些僥幸的懷疑。如今在眾人眼中,在這宴會中,司陵孤鴻和唐念念的相處著實讓所看到的人都驚怔了好一會。
看唐念念那倚靠看戲的模樣,再看司陵孤鴻一手擁著她,一手細細給她喂食,擦唇,倒酒,無一不是親力親為,舉手投足親昵溫柔。這莫不是知道司陵孤鴻的身份的,加之他自身風華絕世,當真還以為她是主他是寵,若非如此怎能如此精心伺候著。
一些女子看著,心中都隱隱暗罵。這唐念念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得無垠少主如此寵愛,又到底是怎麼才能如此心安理得般受到無垠少主這般伺候。一點沒有覺得不妥的樣子,好似早就已經習慣如此。
唐念念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人心中的想法,也不需要知道。她從台上換下一出節目的空子,回頭仰著頭看著司陵孤鴻,無比自然的捏著一塊糕點喂到他的唇邊,讓他咬了一口後,再送到自己的口裏,道:“沒有孤鴻做的好吃。”
司陵孤鴻聞言,既就笑了,問道:“還吃嗎?”
唐念念搖頭,將手裏的那塊司陵孤鴻咬過糕點吃完後,翻手拿出一個小玉匣子,裏麵都一顆顆的圓潤的丹狀顆粒,將玉匣子放在麵前的桌上。再翻手又拿出兩個果子,正準備遞給司陵孤鴻一個,又頓住,眉頭輕糾了一點淺淺的痕,為難道:“這個魔心果子好吃,可是孤鴻不怕毒,不知道可不可以抵擋住心魔。”
“沒事。”司陵孤鴻認出,這個果子他曾經在瘋人穀吃過。
唐念念一聽,麵上便恢複笑容,將果子送到他的唇邊。
司陵孤鴻就著她的收咬了一口,曾經魔心果的味道他已不記得,或許是因為不管何種味道對他來說都沒有絲毫在意。然此時看著唐念念定定專注看著自己的目光,然後笑著,期盼又認真的問道:“好吃嗎?”
司陵孤鴻咽下口裏酸甜清香不膩的口感,“恩。”
唐念念看出他是真的開心喜歡,當即從又拿出兩個魔心果放在前麵的桌上,將桌子上原來擺著的糕點瓜果掃到一邊。
司陵孤鴻對她這番作為自然毫無阻止的意思,隻是在站在他們身旁的青衣婢女卻一心糾結。她站在這裏當真就如同一個擺飾,司陵孤鴻根本就不需她伺候,此時看到唐念念說著這裏的東西不好吃,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這些自備果實後,隻能當做沒有看到,默默繼續當著擺飾。
這一桌上的動作不止是旁邊的婢女注意到,上麵的宮瑾墨和其他的賓客同樣有所注意,隻是都將心思咽回心底最深處。
這時,就著漸漸清淡的樂聲,上麵的宮蛟突然出聲道:“此次宴請諸位前來其實並不隻是為了小兒生辰一事,卻是還有一事想要與諸位相商。”
他的話語落下,天鏡湖內便除了清幽的樂章徐徐的飄蕩在空氣中,不餘其他一點聲音。
宮蛟笑道:“諸位無需緊張,這事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前些日子大雲海無風海麵內突然產生異動,我宮家前去一觀,卻見海內突現陣法,有一頭護陣凶獸,老夫猜想裏麵定有乾坤。可惜我宮家力量不足,幾次探索都無法深入其中,如此老夫便想請諸位一同探索這突顯的異處寶地。自然,若是不願前去冒險者老夫也絕不勉強,諸位入了其中若是得到任何寶物都歸於諸位所有,老夫以宮家聲譽為誓,絕不會做出強取豪奪之事。”
他話語剛剛說完,全場似乎更靜了一分,一會後便傳來幾人的聲音:
“宮家主說笑了,宮家能將如此難得的消息和機會與我等分享,已是我等之栄,哪裏還有懷疑宮家主之理。”
“說的是。大雲海真乃一塊寶地,隻怕那突顯的異狀之所也定是一塊多寶之地。”
“哈哈哈哈!有此機會哪有不去之理!”
隨著越來越多的回應響起,主位上的宮蛟將目光投向一排上的司陵孤鴻和蘇維深二人的身上,笑道:“不知無垠少主和蘇二少的打算?”
蘇維深看了一眼身旁不遠的司陵孤鴻,優先笑道:“宮家主之請,哪裏推脫之禮。”
宮蛟含笑,目光深沉的落在司陵孤鴻的身上。
然,此時的司陵孤鴻卻是低頭垂暮看著懷裏唐念念,手指輕撫著她的秀發,問道:“念念想去嗎?”
唐念念想也不想的說道:“去。”
從綠綠附身在藥獸的身上後,前兩日也跟她說過感覺到有寶物的味道,隻是被什麼給掩蓋了。如今她的小寶庫可謂是豐厚之極,一般的東西都看不上眼,綠綠同樣如此。能被綠綠提起來的,絕對都是不錯的東西。
本來她還想等過了這宴會就去探索探索,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邀請了。
“好。”司陵孤鴻點頭。
這一幕落在所有人的眼裏,隻覺這唐念念到底是給這無垠少主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做到如此地步。
宮蛟也隻笑道:“無垠少主著實對唐姑娘寵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