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淡淡一笑,
“既然不是,為何出此死力?難道你願意和這些村民共赴黃泉?”
“不見得你就會贏!”
“哈哈哈。。。。。。你可知我是誰?”
“沒興趣知道。”
“哼,我是九江王英布,西楚霸王帳下五大將之一。”英布本以為自己九江王的名頭能夠震震薑魁,可惜薑魁在五彩神石中睡了五十多年,對英布的大名所知甚少,薑魁幾乎不為所動,隻是淡淡的說道,
“那又如何?”
英布強忍不快,怏怏不樂的說,
“我見你能將這樣的一個小村子守得如鐵桶一般,是個人才,不如加入我們大楚軍,霸王必會重用於你!到時你便可一展所長,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那這溪頭村又如何?”薑魁仍是淡淡的問道。
英布皺了皺眉頭,說,
“這我無法作主,拿下溪頭村是我大楚軍軍師範增的主意。”英布頓了頓說,“不瞞你說,齊地田榮不滿霸王沒有將他封王,於是殺了霸王封的膠東王田市,自立齊王,霸王震怒無比,所以這鳳蕩山,這溪頭村,我們勢在必得!”
“我也不瞞你說,雖然我不是村子裏的人,但我誓同此村共存亡!我們的家園我們是不會放棄的,除非你把我們都殺光!但是,就算你成功了,你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英布雙眼頓時爆發出凜冽的殺氣!
“你在威脅我!?”
薑魁毫不示弱的瞪著英布,冷冷的說道,
“不是威脅,隻是告訴你一件事實,並提醒你,你的士卒若敢涉足此村半步,我必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回去吧,不是隻有這一條路的!”
英布額頭青筋暴露,腮幫子狠狠的咬了一下,陰陰地瞪了薑魁一眼,撥馬喝道,
“撤!”
肆虐了整整一天的烈日終於從西側的山梁上墜落,當漫天的晚霞逐漸退走時,天色終於昏暗下來。
時間已值初秋,夜中暑氣漸漸消退,時有山風徐徐吹過,營帳上空旗幟飄舞,耳邊傳來溪水流淌的聲音,閃爍的繁星,映襯著銀盤似的明月,低低的壓在蒼穹下,遍地銀輝瀉如水銀。
英布在營中不禁悶悶不樂,一手扶額,呼了口氣,心中頗為惱火。
這溪頭村地勢確實險要,那道壁壘更是居高臨下,楚兵向上衝鋒,必須先遭到連番的打擊才能爬到牆上,損失必然慘重,今天甘嬰還沒碰到壁壘就被射死了,導致全軍敗退,這該如何是好?
隨即英布又想起了射死甘嬰的那石破天驚的一箭,頓時不禁寒毛倒起,那樣的箭沒有人能躲開!射手肯定是那薑魁!英布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齒,可惜這樣的人才不能為自己所用。。。。。。
突然英布意識到,自己想要收服薑魁不是為了項羽,而是為了自己!難道自己早已有了謀反之意?英布禁不住冷汗連連。
良久,英布咬牙想到,那項羽雖然封了自己一個九江王,卻遲遲不肯讓自己到封地去,這不是不信任自己是什麼?還有那範增老頭,似乎對自己有些看不順眼,在範增的眼中英布能看到一股若隱若無的警惕。
英布長歎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英布也不會坐以待斃!
下定決心後,英布又回過頭來想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
怎樣才能順利的拿下溪頭村回去交差呢?英布左思右想,這正麵不好打,那側麵呢?溪頭村的兩旁全是峭壁。。。。。。峭壁?英布腦中一個主意電閃而過,“嘿嘿嘿。。。。。。”英布不禁低低的陰笑起來,燭光搖曳,光線昏暗,恍惚的光亮下,英布那刺了字的麵容看起來甚是可怖。
而此時,忽然起風了,仿佛是為了配合某人,烏黑的雲彩將明晃晃的月亮完全遮住了。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
夜深人靜,滿天星辰下,楚軍營地幽黑的輪廓就像一尊龐大的魔獸蹲踞在曠野上。和風拂麵,萬籟俱靜,兩支火把斜插轅門之上,灑下幽暗的火光,照亮了轅門旁邊守夜的楚兵。
靜靜的夜色當中,大部分楚兵已經酣然入睡,隻有這些在外麵值班的哨兵還強打著精神,但也大多靠在柵欄上酣然入睡。不是楚軍治軍不嚴,而是麵對溪頭村的村民,估計沒有一支正規部隊會把他們真正放在眼裏。
突然,一個楚兵看到前麵一個黑影閃過,不禁揉了揉眼睛仔細再看,但什麼都沒有看到。楚兵剛放鬆精神,驀的一隻手從後麵猛地伸了出來捂住了楚兵的嘴巴,“撲哧”一聲,一把匕首從後刺穿了楚兵的心髒。
薑魁輕輕的放下手中的屍體,向黑暗處打了個手勢,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到一邊。不多時,黑暗中陸續閃出了付甲、薑靖、韓闖、千虎男、崔雪鬆等二百來人,一幫人蹲在剛才被殺死的那個楚兵負責的範圍內,隱在黑暗中把身體盡量壓低。
韓闖悄悄上前,對薑魁輕輕的說,“薑大哥,接下來怎麼辦?”
薑魁指指遠處營門口來回巡邏的兩隊楚兵低聲說道,“你們在那兩隊巡邏士卒交錯分開後,等他們離得最遠的時候,攻擊其中的一隊,速戰速決,然後盡可能的消滅另一隊,然後殺進去迅速放火,切記不要深入,否則一個人都回不來了!你們就在營門口附近造造聲勢,吸引楚兵的注意力,好讓我潛進去殺了那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