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不是你,就不會有今日的秋霜,這禮物我不能收。”
“傻瓜,今天你和木離成親,做姐姐的難不成不送賀禮,收著吧,不然我要生氣了。”
“娘親不能生氣,對身體不好。”婉兒連忙開口,帶笑的小臉立刻嚴肅,一本正經的開口,緊張的看向忘川。
“娘親不生氣,那婉兒代爹爹的新娘子收下賀禮好不好?”愛戀的摸摸婉兒的臉,忘川微笑出口。
隻見婉兒轉而看向秋霜,眼睛裏帶著一絲不安:“秋姨你收下好不好,娘親身體不好,不能生氣,我不要娘親有事,你收下好不好?”
忘川的心,一瞬間就被一股溫暖的潮湧淹沒,蹲下身緊緊地抱著這個懂事且不安的孩子:“婉兒放心,娘親不會有事的,娘親還看看著婉兒長大,家人,然後有自己的孩子,娘親會一直陪著婉兒的。”
“娘親答應了婉兒,就不可以反悔!”
“好,我們拉鉤鉤。”
“婉兒相信娘親,娘親不會騙婉兒的。”愛的親吻,落在忘川的眉間,溫暖了一室的人。
“好了,秋霜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們的婉兒可要和木離告狀了,嗬嗬!”促狹的笑聲響起,秋霜的臉又紅了。
“好了,不逗你了,收下吧,吉時要到了。”
“謝謝姐姐!”秋霜眼角有淚,將忘川遞過來的一個錦盒收入寬大的袖子裏。
抬手拭去秋霜的眼淚,忘川親手為她蓋上了蓋頭,陪著她到了前廳。
這次的婚禮並沒有請其他的人,忘川原本準備大肆操辦一番,以彌補這些年來的遺憾,可是遭到了一群人的反對,秋霜更是不讚同,說是他的身體需要調養,不能太勞累,而且她和木離商量好了,不準備請外人,一家人聚在一起,簡單的操辦一下就好,無奈之下,勢單力孤的忘川隻好妥協。
盡管如此,一大家子再加上洛城所有名下店鋪的夥計也有百來十人,院子裏擠得滿滿當當的,一片哄鬧聲。
“新娘子到。”喜娘一開口,嬉笑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全都看向被喜娘和忘川扶著的新娘子。
木離正在大廳裏接受眾人的祝福,聽到聲音轉過身子溫柔的看向披著蓋頭的秋霜,幹淨的眉眼在大紅新郎服的映襯下,顯得更加俊朗,光風霽月,又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與激動。
忘川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透過木離看到了另一個同樣有著清澈眉眼的男子,那一日的他,是否也如木離一般欣喜,那雙澄淨純粹的眼睛裏是否也有著難掩的喜氣與緊張?
忘川不知道,隻覺得有一道視線拋開眾人眼中的焦點,一直專注在自己的身上,移開視線就看見蕭陌略帶憂慮的神色,釋然一笑,示意他不用擔心。
忘川並沒有遵循古禮將手中的的紅綢遞給木離,而是鄭重其事的將秋霜的手放在木離的手中,看著木離:“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木離,秋霜是個好姑娘,你可願這一生一世都愛她,隻娶她一人?”
喧鬧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胡大他們自然是知道忘川的性子,他們心中理所當然的也認為像公子這樣的妙人兒,自當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疼愛一生,加上和公子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潛移默化之間受到她的影響,對於一夫一妻心裏是能接受的,而且他們出身草莽,也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所以麵對這樣一個莊重的時刻都噤了聲,而另一部分人則是因為訝異,在這個三妻四妾司空見慣的國度,突然有人要求你隻愛一個人,大家難免會覺得你異想天開,所以都緊張的看著新郎官。
而木離,在忘川信任的眼光裏篤定的開口:“木離此生隻會有秋霜一個妻子,一生一世陪伴她,直至老去!”
那個瞬間,忘川的淚不受控製的掉落。
這是一個讓人感動的時刻,唯有淚水才能表達自己心裏的情感。
忘川知道,賓客裏有人震驚,有人感動,也有人像自己一樣因為這樣的回答而落淚,而蓋頭下的秋霜,早已淚流滿麵。
就在這時,眼眶微濕的喜娘看了一眼忘川,示意要拜堂了,忘川會意的退到蕭陌身邊,高亢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頓時,屋子裏鬧成一片,而蕭陌的聲音則透過這重重嘈雜之聲,穿過歲月的長河,低沉而柔和的在耳邊響起。
他說,縱使三千繁華,也不抵你一個清淺的轉身,於我,你就是天下。
十指交纏,在盈盈的紅色光影中,相依的身影站成永恒。
黑夜已經來臨,卻擋不住這來勢洶洶的喜慶,幸福的光暈映紅了半邊天幕。
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