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楚天酒樓第三層,蕭陌將忘川輕輕的放在床上,此時的忘川已經陷入昏迷,雙眼緊閉,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蕭陌眼神一沉,薄唇輕騎。
“阿風。”
“裴公子請暫避一下,我家公子為人醫治時不喜旁人在場,請移步。”蕭風依舊是進退有禮,溫文爾雅,裴若清雖擔心忘川,但也知眼前之人雖清冷,但對忘川還是有關心的,因此他遲疑了一下便退出了廂房,蕭風蕭玉也相繼推出,守在門口。
蕭陌看著陷入昏迷的忘川,也有一些疑惑,這個對著自己和裴若清“哭天喊地”的人是那樣鮮活靈動,絲毫看不出有受傷的痕跡,為何一瞬之間就血染衣衫,仿佛受了重傷?拋開疑惑,蕭陌專心的檢查忘川的傷勢,首先便是要查看傷口,這是解開疑惑的關鍵所在。
當解開忘川的衣衫,看到厚厚的裹胸布時,蕭陌有些手足無措,一張萬年不變的臉上總算有了第二種表情----驚愕,而當看到忘川的傷口時蕭陌又是一驚,甚至說是有些失態,那明明就是自己的銀箭所造成的傷口!
當日受人所托刺殺秋水公子,原本是不願攪入這場江湖恩怨的,隻是那人曾經有恩於自己,以此相要挾,無奈之下答應了這個要求。江湖人都知道,銀箭公子一手箭術出神入化,隻要他出手,從未有人生還,而且銀箭公子殺人從來隻用一根羽箭,沒有人見過三箭齊發,因為江湖上還沒有人值得他動用三根羽箭。隱約記得當日有一位姑娘舍身擋箭,當時並沒在意,自己隻是答應了出手,並沒有保證一定要成功,因此看到有人為慕容如風受了這致命的一箭時,蕭陌便離去了。沒想到時隔多日,蕭陌以為必死無疑的女子會是今天這個從一出現就吸引了自己視線的小公子,蕭陌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覺得胸口有些悶。
看著那流血不止的傷口,蕭陌歎了口氣,沒有人知道,在自己銀劍的威力下僥幸不死的人,會在一月後複發,重新陷入自己的心魔中,如果沒有自己的秘製解藥,受傷之人就會從此沉睡不醒。在此之前所謂的傷口愈合都是假象,到了一定的時間,傷口就會從內部惡化,令人痛不欲生。
“如風,如風---”聽見忘川昏迷之中喊著慕容如風的名字,蕭陌的眼中有一閃即逝的失落,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個女子與自己不過是今天才相識,何以有這種情緒------
平複自己的情緒,蕭陌自懷中拿出解藥給忘川服下,突然之間生出一股煩躁,“阿風。”
門外的蕭風蕭玉都是一愣,為何少爺的語氣中有一股煩躁,跟隨少爺這麼多年,今天看到了很不一樣的少爺,貌似少爺對那位小公子很不一樣,還為他醫治,隻是,現在的薄怒,卻是為何?
“少爺,屬下在。”壓下心裏的疑惑,蕭風平靜的回複。
“雇一輛馬車,送這位公子去秋水山莊。”
“是,少爺。”秋水山莊,不是秋水公子的府邸嗎,難道秦公子是秋水公子的故人?
“還有何事?”見門外一片安靜,蕭陌問道。
“少爺,那位姑娘如何處置?”被忘川所救的秋霜見忘川受傷,心頭焦急,便跟著進入了楚天酒樓,被蕭風安排在客廳。
“找一家客棧,等秦公子傷好後自行定奪。”
“是,少爺。”蕭風正準備離去,瞧見一旁的裴若清欲言又止,“裴公子,有話請講。”
“我想看看剛才那位公子。”裴若清有些緊張,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裴公子請放心,少爺不會讓秦公子有事的,裴公子請先回吧!”蕭風有好的微笑,這位裴公子心性倒是不壞。
“可是----”裴若清想說什麼,卻隻是張了張嘴,什麼都沒有說,好在知道了他姓秦,住在秋水山莊,總會有機會見到他的,想到此,裴若清朝蕭風蕭玉一抱拳,“打擾了,在下告辭。”蕭風回禮,“再會。”
“這天,怕是要變了。”一直沒有講話的蕭玉,突然冒出一句話。
“希望是好天氣。”蕭風笑吟吟的回複,“我去雇馬車,你守在這兒。”“嗯。”
而房內的蕭陌依然感到莫名其妙的煩躁,看向床上那張慘白的臉龐,雙手緊握直至指節泛白,深吸一口氣,轉身大步離開。門一打開,蕭玉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迎麵而來,帶來如山的壓力,蕭玉有些不明所以,少爺,這是---生氣了?
“阿玉,送秦公子回去時,盡量不要碰觸他的身體。我先走了,沒事兒不要打擾我”
“是,少爺。”不碰觸他的身體,那要怎麼那他弄到馬車上?但蕭玉隻是想想,不敢問自家少爺。
蕭陌取出一副泛著冷光的銀色麵具覆於臉上,足尖一點,幾個兔起鶻落就消失在蕭玉的視線中,隻留下一片清冷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