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瓊一直哭,除此之外沒有聲音。
覺得過了很長時間，杜月娥疑惑的看了芳姐兒一眼，實在是有些等不耐了。可是芳姐兒一動不動，小臉上一股認真勁兒。
這時候終於有人說話了，是丁陸。
“你又何必哭，我隻是想，你到底是聽了誰的話……”
“嗚嗚嗚……”
“你本來是個心高氣傲的，就是眼睛裏見不得半粒沙子，為了我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心裏有數，也不怨你的。可是今日，你為何，為何和她們混在一起……”
“嗚嗚嗚……”
“你心裏不喜歡月娥，因為她和你同一天進門，對不對？你心裏自然也不喜歡五娘，隻因為我對她也好，是吧？”
丁陸苦口婆心，宇文瓊卻隻是一個勁兒的哭，他倒沒有不耐煩，又接著說：“你在我麵前並不會裝著掩飾對她們的厭惡，雖然這事情你做的不好，我想著你性子如此，也容著你。可今天，你怎麼在那裏就一反常態，你分明是不喜五娘的，為何倒要替她掩飾？”
杜月娥心想，丁陸原來還是個明白人啊。她自己也很想聽宇文瓊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轉變會這麼大呢？
丁陸在等話，又一次停下聲音，宇文瓊還是嗚咽，半晌，大概見丁陸沒有動作沒有哄她，終於開了口：“我變成這樣，嗚嗚，都是因為你，你還來懷疑我！”
說著就哭聲大了起來，似乎覺得委屈，終於哽咽著一口氣說了下去：“風柔，風柔說，你寵我，我，我又懷了孩子，以後，以後這園子裏也是有地位的。她說我不能給你丟人，要能容人，要讓大家喜歡我，這樣你才好做。嗚嗚嗚……”
她的哭聲突然變得暗啞起來，大概是丁陸給摟住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讓瓊兒受苦了。”
丁陸好似非常感動，一再的重複這句話，接著宇文瓊的聲音也變了，哭的支離破碎，夾雜了其它的聲音。
杜月娥反應過來，伸手去探芳姐兒，這可是小孩子不能聽的。
但是什麼都沒撈到，她轉頭就看見旁邊一片空白，芳姐兒早就不在這裏了。
緊接著就是風柔的喊聲：“杜姨娘，你躲在那裏做什麼！”
杜月娥嚇了一跳，起身支吾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時候她還是有些不死心，左右張望，終於在拐角處看見芳姐兒探出來的小腦袋。
那雙細長的眼睛跟了丁陸，亮閃閃的看了自己兩眼，搖了搖頭，便縮回腦袋離開了。
杜月娥真是欲哭無淚，她怎麼著都覺得芳姐兒的表情是一臉的鄙視。自己當乞丐的時候多機靈呢，聽牆根偷東西的事情沒少做，怎麼今兒個就笨成這副模樣，愣是沒聽見風柔的腳步聲。
話又說回來，芳姐兒的耳朵還真靈。
不過她已經沒時間琢磨這個了，裏麵丁陸和宇文瓊聽見聲音，開了門也朝她看了過來，幾雙眼睛盯在身上，饒是杜月娥向來臉皮厚，也覺得不自在起來，臉燙得厲害。
宇文瓊被丁陸擋在後頭，大概是她穿的少，怕著了風，不讓她出來。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的罵聲：“杜月娥，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這什麼話，聽聽牆根就說人家不要臉……況且我要不要臉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