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沅道是想到一件事,她好像有個師兄,就在這皇都附近山上。她都來了那麼些時日,是該去拜訪拜訪。
田沅讓田汾幫著打聽,等認準了山門之後,便去了信。
哪位師兄知道田沅來了之後,便親筆寫了信,讓田沅山上來,還在信上說,要是沒地方住,他這兒有的是屋子。
正好田希和錢氏,來皇都之後的那股新鮮勁也過了,正琢磨著找點事做,便和田沅一塊兒上了山。
田希和錢氏去了山上,幹脆就懶著不下來了,他們找了間屋子住下,又圈了塊兒地,幹脆種起了菜。
田沅那位師兄,也跟著湊熱鬧,居然用他那把老骨頭幹起了農活兒。
田汾知道了,完全震驚了,他難道照顧不好嗎?
田沅歎了一口氣,道:“不知你照顧的不好,是阿爺和阿婆不能閑著,他們忙碌了一輩子,怎麼能習慣你這裏的生活。”
田沅看向一旁,站成排的下人。
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個下人,真是不恨得,主人上廁所的時候,他們都想給主人把尿。
這樣的日子,在田希這夫妻兩人看來,真就不是人過的。
田涓也在一旁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見著阿爺看著園子裏的花發呆。其實啊,阿爺是覺得那地可惜了,用來種那些沒用的花,簡直是糟蹋了那些好地,他整琢磨著把那些花拔了,種上菜呢。”
田汾的臉綠了。不過他很快的又釋然了,他的家人不就是這樣的嗎,就算是來了這花花世界,也一點兒都沒變。
這固安郡主的郡馬,將家人接來了皇都,這一消息,自然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原本以為,最起碼也該有個接風宴,讓大家都認識認識,可沒想到,這一家子人,來了皇都,竟連聲響兒都沒有。
田沅她們來皇都的時候,已近深秋,這日子雖說過的不快,可這新的一年,馬上又要來了。
田希和錢氏帶著滿筐的菜回來,和大家一道過年。
沈樸來了皇都,聽到明年會開科舉,便很幹脆在家埋頭苦讀,就等著明年再下場一試。
過年前夕,宣王府來了話兒,讓田家眾人進府一敘。
田沅她們便戰戰兢兢的進了王府的大門,特別刻板的行了禮,見了這王府的主人,也算是著著實實的,感受了一回天家威儀。
轉過了年,宣王府變忙碌了起來,給固安郡主準備婚禮事宜。
等到了行大禮的時候,田家眾人還是迷迷糊糊的,感覺跟做夢一樣。
那天的場麵,都不知怎麼形容,就見著了漫天飛舞的彩綢,可怎麼也走不完的婚禮隊伍。
田沅隻覺得,這眼睛不夠,最好再多出幾隻眼睛來,她才能看個夠。
田汾成了親,便要跟宣王會封地過日子,這是早就知道了,而田沅她們也要返回家鄉。
許是宣王一家,看田家的人都很乖巧,便很是大方上疏,給田希請了一個虛職,讓田希有俸祿可領。
田希既然有了官職再生,那錢氏也就有了誥命。
田家一家子,搖身一變,就不再是平頭百姓了。
對了沈樸這次還是沒有考上,不過他一點兒不在意。等回了鄉,就憑他的太太家出了個郡馬,他也能在那一縣之地,有很高的地位了。
田沅坐在船上,看著手中的信,向一旁的田涓道:“二郎來了信,有人向你提親呢!”
“誰啊?”
“就是那,將你阿兄領到了郡主跟前的唐家啊!”
田涓一把奪過信,將信件撕了粉碎,道:“要是因為他……我阿兄也不會……”
“不會什麼?這可是個好人家,聽說那位唐郎君到現在都沒娶過親呢。”
“哼,要嫁你嫁去,你自己都不嫁,憑什麼讓我嫁。我阿兄都當了郡馬了,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不想嫁也沒人能逼我。”
“行行行……”
田沅看著隨風飄散的紙屑,想著能快些回家去。
那裏,才是她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