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詞和青衣兩個人臉上有些變色,這過分了啊,罵人能不能指名道姓的罵?老說的這麼雲裏霧裏,這怎麼能不讓人自動對坐入號?
歐陽玲杏眼一瞪,立時就要發作,這時候許久沒有出聲的路易斯.瓊恩終於開口了:“都給我閉嘴,你們幾個小輩也不看看場合,也不怕客人們看了笑話。”
他一開口,無論是驕傲的歐陽玲還是桀驁不馴的刀郎,誰也不敢和他唱反調。路易斯.瓊恩無論身份還是輩分,都不是他們可以在他麵前放肆的。刀郎曾經還是他的學生,在首都軍事學院學習時,刀郎三天兩頭闖禍,若非路易斯.瓊恩包容,他不是被退學,便是被人打死。
刀郎對路易斯.瓊恩,有的不止是敬意,更多的是感激。就像一個總是調皮搗蛋的學生,自己的老師卻從來沒有嫌棄過他,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這種感激和認同,能讓人想起來便覺內心如三月陽光般溫暖。
是的,這是他的老師,也是他的恩師。隻是他辜負了路易斯.瓊恩對他的期望,上次刺殺歐陽林更是讓老師無比難做,但老師卻始終沒有在聯盟官方對他發布通緝令。這樣的恩師,這樣的路易斯.瓊恩,休說是要他閉嘴,就是要他去死,刀郎也是心甘情願。
歐陽玲還有些憤憤不平,忍不住又要開口,路易斯.瓊恩威嚴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她臉上,麵上沒有半分厲色,卻讓歐陽玲再也開不了口。
祝老頭的手在歐陽林肩上輕拍了一下,示意她不要意氣用事,發大小姐脾氣惹怒了路易斯.瓊恩。國會議長平時看著不動怒,當真動怒起來,元首弗蘭克都要忍讓他幾分,他又怎麼會真將歐陽玲放在眼裏?
歐陽玲長長的吸了口氣,再次狠狠的盯了刀郎一眼,又朝祝老使了個眼色,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汪清仁見場麵終於安靜下來,下巴朝中年荷官一努,吩咐道:“搖骰吧。”
中年荷官點了點頭,麵色一沉,雙手重重的一拍厚實的紅木桌,篩盅陡然跳了起來。他兩隻手掌快速的接住空中的骰盅,吃力的搖晃起來。
秋詞眼珠一轉,不由將目光放在荷官手中那個黑黝黝的篩盅上麵,這篩盅毫不起眼,但奇異的是她竟聽不到一點篩子滾動的聲音。
這是……鐵箍一桶!
秋詞驚訝的看了看沉氣搖骰的中年荷官,荷官眉眼低垂,雙手若舉著重重的一座山一般,吃力的勻速的將篩盅上下左右搖擺,對眾人的視線和外界的事務全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秋詞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指,有一種久違的感覺慢慢的在她心中滋長,那是前世她在賭場遇到高手時才有的興奮感。
這世上最難尋的便是旗鼓相當的對手,若對手太厲害,那自己純粹是受虐,若對手太弱,自己也會沒有意思。所以不管哪行哪業,都是對手難尋,尤其是踏足於行業頂尖高手之後,對對手的渴望程度,絲毫不亞於尋找一個終生伴侶。
鐵箍一桶,這是一種賭博手法,也是一種賭博器械,據說是由萬年寒鐵精煉而成,其中更是參雜了許多怪異的金屬物質。這些怪異的金屬物質,無一另外的都分外沉重,而且具有某些特異的性能。
其中一樣性能便是吸聲,任你耳目通靈,也聽不到半點篩子與骰盅撞擊的聲音。另一項性能是可以隔絕一切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探測線,哪怕是聯盟最先進的探測光,也穿透不進去。
星係無限遼闊,奇人更是不計其數,你永遠不知道麵前的人擁有怎樣驚人的天賦。
曾經在紙迷金醉,來一個身穿豔麗彩衣的男人,在賭場狂賭三個月,贏走了汪家整個家族積累了幾千年才積累下來的十分之一財產。當時汪家家主汪國真,在此人來賭場三天後便注意到他,發現他從來沒有輸過一次,便不斷的派自己手下厲害的荷官出去搖篩。
可是依舊是輸,汪家再厲害的賭術高手,在此人麵前連一局都贏不了。無論多麼花哨的賭技,或是大巧不工的手法,以及不同的賭法,在此人麵前,都是不堪一擊。
三個月後,汪家家族財產去了十分之一。
此事太過嚴重,引起了家族長老會的不滿,長老會發出長老令,如果汪國真在一個星期內拿不回這十分之一的家族財產,家主之位便選有能者居之。
汪國真將所有的錄像都一一放給長老們看後,長老們沉默許久,派出了三名早就退出賭壇的老人協助他,長老令依舊不變。
三名老人號稱賭場不倒的三麵旗幟,此番重出江湖,各種失傳已久的賭術重現聯盟子民視野之中。當時在紫月星的紙迷金醉吸引了無數人,紛紛去觀賞這場難得一見的曠世豪賭。
三個老人,一名黃金手,他有一雙金黃色的雙手,能發出黃金般炫目的光影,往往使人看不清他手中的賭具。加之賭技高超,有刻苦鑽研之下,竟鮮嚐敗績,這雙手成了名符其實的黃金手。
一名九指獸,這老人天生九指,他隻會一種賭法,那就是骰子。賭界有一句話,寧遇黃金手,不見九指獸。見了九指獸,從此不賭骰。
還有一位花曼蝶,這是一位女性賭王,當年也是在紙迷金醉狂贏之後,汪家派出黃金手與她對戰。這一戰,花曼蝶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前段時間贏的錢通通吐了出去,還把自己也輸給了汪家,成了汪家的客卿長老,與黃金手結為夫妻。
三位淡出江湖多年的賭王齊齊現身,要與這名彩衣人決一勝負。
黃金手當先,十副紙牌在他手中翩翩起舞,仿若漫天雪花紛紛而下,又如有無形之線牽連,整齊的在他雙手周遭盤旋。那雙金黃色的手,晃出黃影重重,繞的人頭暈眼花,並沒有因為年紀大了,靈敏度有半分減退,反而越見老辣。
他年輕時喜歡的那些花俏的招式,都被一一去除,隻留下真正能惑人心神的動作。
可惜的是,不管他多麼賣力的表演,使出了渾身解數,對麵的彩衣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可奇怪的是,黃金手手中的牌麵,每一張他似乎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