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環陽的解釋,頓時之間,趙靖心中如若五味瓶打般,百般滋味盡在其中。抬眸,隻是看著那病懨懨的允德,看著他鼻翼間淌還存在著的血跡,一把的,趙靖隻是推開擋在允德麵前的環陽,伸手取出袖中絲絹,替其擦拭。
原本以為趙靖還會動手,允德心微恐慌,卻不想,竟然得到如此的回應。
擦拭著允德鼻翼之間的鮮血,趙靖無不痛惜。
“還痛嗎?”
“不礙事!”
轉眸,看著那微然升起的孔明燈,看著內中如是螢火蟲的星星點點,趙靖隻覺得鼻翼微酸:這樣一個柔弱的男人,尚且能為自己所愛的女人做最後的掙紮,而自己呢,隻是一度又一度的看著她陷入困境,竟然束手無策。
禦書房。
聽著小德子的一番陳述後,皇上隻是氣得冒煙。拳頭重重的砸在桌案上,緊咬牙關。
“哼,他要死便死,居然還來威脅朕,簡直就不把朕放在眼裏,太過份了,真的是太過份了。”
“皇……皇上,息怒呀。”
“哼,小德子,你這便去看著,等他燒起來時候,再來告訴朕!”
看著皇上眸中戾氣而生,小德子隻是慌忙的退出,以免使其的怒氣遷怒於自己身上。畢恭畢敬的出了禦書房,小德子隻是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的用以袖輕抹額頭汗水。
“都說伴君如伴虎,嚇死奴才了,嚇死奴才了。”
久久的,卻不見皇上來,黯然的,允德失神。看到允德這副模樣,環陽怕真會出個什麼事兒,於是悄身而退,尋太後去了。
此時,躲於一旁的小德子因為探看允德的情況,而弄出了聲響,趙靖一個騰空,隻是將其揪出。看到趙靖,小德子隻是跪地。
“靖王,您,您也在宮中呀。”
“是呀,你這麼晚了,不陪在皇上身邊,在這裏幹嘛。”
小德子不說話,卻又隻是怯生生的瞅了瞅允德。看到小德子,但卻並未看到皇上,允德黯然,徑直從旁邊的石柱上取下那火把,朝著那孔明燈行走而去。
“既然,皇上不願意來,我也沒辦法。”
看著允德開始焚燒那孔明燈了,小德子隻是驚恐萬分,跪在地上驚叫。
“恭親王,不要,不要,奴才這便去請皇上,請等等,奴才這就去,靖王,勞煩你看著恭親王。”
小德子慌忙的跑回禦書房,皇上看到小德子如若火燒屁股般的焦急而歸,隻是淡然不屑。
“怎麼,他死了沒有。”
“皇上不得了了,他真的開始焚燒了,這會子,太後也趕去了!”
微然瞪眸,皇上滿臉戾氣的行至小德子身邊。
“太後如何得知,你怎麼知道太後去了,是不是你也和著允德一起來騙朕。”
“皇上,奴才即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騙皇上呀。奴才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太後娘娘的轎攆朝著那個方向去。”
一聽到此事驚動了太後,頓時之間皇上也是嚇到了。
“走,快走,一定要趕在母後前到。”
婉兒的畫像被焚燒起來,一盞盞的被點燃,或許是那煙氣熏鼻,允德咳嗽的更厲害了。那咳嗽間,絲絹之上,盡是血絲,甚至,還微有血塊的出現。
立於允德身後,卻是看到了那絲絹之上的血跡,趙靖輕扶其肩膀。
“允德,你這是何苦呢?”
“我……本命不久亦,就算是真的****,也不過是早登極樂,樂得解脫。你不知道,我這個身子,害了我這麼多年,一直想死,卻又沒有勇氣。而如今卻又是個機會。隻是,以後,我不能再照顧婉兒了,以後,就要勞煩你好好的照顧婉兒,千萬不要讓她受到傷害,答應我,就算是答應我這將死之人最後的請求。”
看著允德那如是哀求臉,趙靖隻是覺得心中寒意而生,陣陣心疼。
“你胡說什麼,你還這麼年輕,你還要娶妻生子,太後還沒有看到你的孩兒,你怎麼能說這字眼兒。再說了,婉兒我是一定會照顧的,所以,剩下的,是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
太後下了轎攆,隻是看著那被焚燒起來的孔明燈,驚呼。
“允德,你這是在幹什麼!”
咳嗽聲聲不止,終於,那唇角鮮血滲出。看到此番情景,劉太後驚恐若然,慌忙的隻是用以絲絹輕拭其唇。
“允德,你這是怎麼了,你不嚇母後呀。”
身體微然顫抖,似有些直立不住,劉太後伸手將其扶住。
“允德,回宮吧,母後給你叫禦醫,讓他給你好好瞧瞧。”
微然垂眸,允德卻隻淡然的看著那點燃的孔明燈,看到那被燒毀的畫卷,似乎還聽到螢火蟲被焚燒而發出的淒慘聲音,這一切,像極了一場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