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此時她應該開口說些什麼才好,哪怕是敷衍地拒絕,或者直接隨手抽張牌,讓流程繼續走下去。可是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快說點什麼……
她能說些什麼呢……
坐在白鷺洲對麵的二人,正是下午在大巴上與她交流過的[隱者]女人和[星辰]女人。在這逐漸僵持起來的局麵中,她們似乎從白鷺洲的表情裏讀懂了一些下午還猜不透的事。
[隱者]女人善解人意為白鷺洲解圍:“她可能手頭有點私事,導遊,您先略過她吧。”
[星辰]女人站起身:“我來繼續抽。”
導遊很感謝這二位給他了個台階下,忙不迭地笑著過去了。
白鷺洲知道,自己這時候的臉色一定不會太好看。
她旁邊的宋七月也是一樣,甚至更差。白鷺洲隻是沒什麼表情,宋七月的臉卻是黑得跟鍋底差不多。
白鷺洲幽幽地看向宋七月。
宋七月生氣她是理解的,可是……
可是她不應該和宋七月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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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小柚子。”
舞池邊的甜品區,黎青拿了一隻小蛋糕,靠在桌邊小口地吃起來,眼裏依舊帶著和煦的笑。
“你居然真的願意放棄白教授,來邀請我。”
池柚:“師姐你為了這趟旅程花了那麼多心思,我這樣也是應該的。”
黎青順手拿了另一個小蛋糕遞給池柚,“你啊,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單純一些。”話語稍頓,“或者說,是要更善良一些。”
池柚接過小蛋糕,不解問道:“你不是一直說我是小變態麼?”
“不矛盾呀,是善良的小變態。骨子裏總是習慣了忽略自己,先去照顧別人的情緒。”黎青歎了口氣,後半句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喃喃,“這麼好的女孩子,有些人啊,可真是不懂得珍惜。”
池柚咬著手裏的奶油蛋糕,目光微微出神。
她和黎青的搭話顯得心不在焉,黎青說了些什麼她也沒有用心聽。
黎青看起來沒有想要拉池柚下去跳舞的意思,她隻是靠在這裏靜靜地吃蛋糕。
她該在白鷺洲麵前演的戲已經演完了,接下來,她就等那個姓宋的女人氣呼呼地提著裙子來找她。
想到一會兒L將要麵臨的狂風暴雨,黎青竟還忍
不住期待地輕笑了起來。
“……我想先去甲板上吹會兒L風。”池柚放下沒吃完的蛋糕,“等會兒L再回來陪師姐你。”
黎青:“你去吧,不用回來了。”
池柚便問:“可是你一個人,不會孤單嗎?”
“不會。”黎青抬手,正了正池柚裙子領口的細蝴蝶結,“下午說的話都是騙你的,下一次,別再這麼輕易相信別人了。”
池柚反應了一會兒L,回過神來時,才看見黎青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她不懂黎青的心思,黎青的腦子有太多的彎彎繞繞,是她怎麼樣也看不透的。但她相信黎青是個好人,做的所有事一定都有她的理由,她不必多過問什麼。
池柚不再多想,隨手拿了一杯飲料去往甲板方向。
今晚的大多數客人都聚集在舞會廳中,甲板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夜晚的海風夾雜著滲人的寒意,明明溫度沒有降到極低,可風刮過來,就跟針尖對準骨頭縫裏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