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何教處處盡無奈 十八、情溶於血
二十餘人趁在城門未關之時分成五批悄然回到了曼德勒小城。
在城內會合之後,蒙爾丹先去找了交好的緬甸商人,由這位緬甸商人帶著找了家偏僻的客棧。
這家客棧今日無一投宿的客人,冷不丁地湧入了這麼多人,而且又是中國人,店主嚇得不敢收客,大叫地用緬甸話嚷嚷著,蒙爾丹與他的朋友費盡了許多口舌也無濟於事。
柳青是後來進去的,見此狀況,從行囊中拿出了一包銀子,從中掏中兩錠紋銀,請蒙爾丹用緬甸話翻譯了過去。
“這是五十兩的中國上好官銀,隻要店主你讓我們住上一個晚上,就是你的了!等明日我們平安離去之後,還會讓這個朋友再交給你五十兩。留還是不留我們這些中國人,店主你自個兒惦量著辦吧。”
緬甸是個小國,與中國的連年交戰,早就國力不濟,物質常有貧瘠之態,緬甸本國的蛙幣更是貶值,百姓們暗地裏都喜歡使用中國的錢幣去邊境購買一些貨品,此時店主見到了兩錠白花花足以買下整個客棧的銀子,豈會不動心?
喜滋滋地接過了五十兩白銀,店主忙請大家進了後院,安排了房間,並叫了妻子出來侍候著。
“蒙爾丹,你跟店主人說,我們這不需要他們侍候,隻要給我們準備些好酒好菜,別省著,錢我柳青會給的。對了,還是去燒多一些的熱水,我們要給爾康好好地洗洗。唉,我可從來沒見過大少爺會落拓到這種田地。”
蒙爾丹對柳青豎了豎大拇指,帶了幾個人自去安排了。
對上了簫劍玩味的眼,柳青略帶著得意地說:“我說簫劍,你能不用這種佩服的眼光看我嗎?自我們出京之後,我派不上大用場,也做了個跟班,今日嘛,總算也有了用武之地。武功,我萬萬是比不上你的,可論花錢,要怎麼樣花錢,你可比我嫩著呢!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一個緬甸人?哼哼,我這幾年會賓樓的大老板可也不是白當的不是?”
“看把你得瑟的!什麼德性?”
簫劍笑罵了一句,然後又臉色一緊,把永琪和爾泰叫了過來說:“爾康,我們是找到了,可他現在藥癮發作,我雖點了他的穴道,但總不能就這樣讓他一整夜都動彈不得吧?我現在很擔心,不知穴道被解開之後的他又會怎麼樣?”
他所想的也正是大家所擔憂的啊!可對銀珠粉之毒誰也都是無能為力的。
沉默了許久,爾泰歎息地說:“要不,叫店主出去給我哥先買些白麵回來救救急怎樣?我哥都已經吃了這麼多的苦頭了,我真的不想有我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還是這樣痛苦?就先讓他過過癮,等我們回去大理之後再想辦法好了。”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回頭我就叫蒙爾丹找店主買去。不過隻可以給爾康吃上一包,讓他今晚睡上個好覺…..”
“爾泰,你這主意太荒謬了!”
福倫大聲說著話走了進來,不接簫劍的話,隻是斥責著爾泰說:“我已經問過細細地問過蒙爾丹的緬甸朋友了,不管是銀珠粉還是白麵爾康都不可以再吃了,就算是隻一次也不行!你們這幾個孩子,隻想著想解爾康的一時之痛苦,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多吃一次白麵隻會讓爾康的癮又重了一分!”
“福伯父,您的話有理,可我們實在無法看到爾康現在的樣子,他痛苦我們會比他更痛苦啊!”永琪無奈地說。
“就算是再多的痛苦,也必須要狠下心來!如果真是想要爾康好,就絕不可以再讓他服用這種可怕的東西了!就算是把他的手腳綁住,也不可以心軟!”
“還有,你們有沒有想過,在浮島的時候,爾康明明是見到了我們還要逃走?難道是他連我們這些最親近的人都認不出了嗎?”
“不,他認得我們,而且渴望著見到我們!他之所以會逃離我們,全是因為不想讓我們看到他的狼狽!我了解我自已的兒子,他一直是個驕傲的人,他從小就要求自已做一個完美的人!”
“現在的他,在他的念頭之中,已經是一無是處了,他自卑,他恐懼,他無地自容,所以就連紫薇都也不想接近了!”
“造成今日的這個局麵,我不想去怪任何一個人,但爾康卻是何其之無辜!給他吃藥?是的,吃了白麵之後,今天的爾康是暫時恢複了,可明日呢?他的藥癮再次發作了呢?如果我們今日不痛下決心,以後也一定會心生不忍的!不行,這隻會造成另一種不幸,這是一場劫難,我們誰也無力掙脫!我是他的父親,我不可以讓這種不堪的局麵繼續下去。你們懂我的意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