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宇星取出了綁在腰際的,曾在簫劍與晴兒的婚禮上將小舟拉出淤泥的精鋼索,遲疑不決地對乞顏無霜說:“叔叔,你下去太危險了。這精鋼索是我用慣的,還是讓宇兒去好了。”
“我的功力與經驗都比你好。拿來吧,我會小心行事的。”
從童宇星的手上接過了精鋼索,乞顏無霜對雙目充滿了希冀的小燕子說:“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把永琪帶上來的。”
將精鋼索一端的鋼爪牢牢地紮入在巨石下的樹根之下,試了試拉力,乞顏無霜又吩咐了夥計們幾句,囑他們小心行事,然後隻手抓著鋼索,飛身下了懸崖。
時間地一點一點地過去,從乞顏無霜下到懸崖的那一刻起,對小燕子來說,第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兩隻眼睛已經是酸痛到了極點,但還是不敢眨一下眼,更不敢離開半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永琪,你快回來,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要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你!
不知過了多久,精鋼索的這端終於動了動,乞顏無霜的聲音穿破雷聲從下而上:“拉!”
永琪回來了,永琪回來了!無霜哥哥一定帶著永琪回來了。
“他們上來了,快把他們拉上來。”小燕子手忙腳亂地想要幫忻氏商號的夥計們去拉精鋼索。
“姑姑,讓他們來吧,你不會拉這東西,說不定還會讓他們沒有辦法將兩位叔叔拉上來。”童宇星攔下了小燕子,將她帶到了一旁。
從小就跟著乞顏無霜的童宇星,比一般地少年多了一份沉著,說實話,他也不敢相信自已的叔叔可以將永琪活著帶了上來,想起乞顏無霜吩咐過自已要看好小燕子,他不敢想象著當小燕子看到拉上來的隻有乞顏無霜一人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兒離懸崖太近了,說不定她一激動就直接跳了下去,就借口說著小燕子會幫上倒忙,將她帶到了自已可以管得了的平安之地。
“好,好,我聽你的,我不亂拉了,我不亂幫倒忙。”
小燕子忙聲應著,兩隻眼睛還是半點不離地盯著懸崖邊上。
精鋼索不斷地扯拉了上來,慢慢地露著了一個人影,披散著的亞麻色地頭發已經完全淩亂而濕透,身上的紫袍滿是泥汙,正是乞顏無霜!
為什麼隻有無霜哥哥一個人上來?永琪呢?
小燕子不相信自已所看到的,掙脫了童宇星,口中叫著“永琪”向懸崖衝去。
已經是精疲力竭的乞顏無霜雙臂一展,攔下了小燕子:“小燕子,你別急,你聽我說……”
“無霜哥哥,你不要說了,沒有永琪了是不是?”眼中已經沒有一滴淚了,小燕子忽然淒然一笑:“你攔下了我是怕我跳下去是嗎?無霜哥哥,永琪讓我好好地活下去,我一定會聽他的話的。我不會尋死,我隻是想最後看一眼永琪,隻一眼就好。無霜哥哥,為了我們,一定很累了吧?你沒有辦法將永琪帶回來,我不怪你,這麼細的一條鋼索,怎麼可能承載得了兩個人的份量?我隻求你把我帶下去,我要去給永琪梳梳頭,我要去給他擦擦臉。永琪最不喜歡髒髒的。無霜哥哥,我知道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永琪現在一定不好看了,但是我不怕,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有什麼好怕的?帶我下去吧,我不會哭的,我更不會做傻事,我要到下麵找一塊平地,將永琪埋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情而痛苦了!好不好,無霜哥哥,帶我下去。”
“小燕子,你聽我說,我沒有把永琪帶上來,是因為永琪他根本沒有在下麵。”乞顏無霜調穩了氣息,對小燕子說道:“我想,永琪有很大的可能還活著!”
小燕子卻不相信乞顏無霜的話,搖頭而低泣:“無霜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心裏頭明白的很,永琪他一定已經離開我了。這算你在下麵沒有找著他,他也一定被江水衝走了,到了一個我找不著的地方。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做傻事的,你為什麼不帶我下去?我要沿著金沙江去找永琪,不管多遠,我也一定要找到他!不將他埋在這也好,那我就帶他回家,回我們自已的家!”
“小燕子,不是無霜哥哥不帶你下去,隻是你這樣下去也沒有用。你冷靜一下,聽我為你分析我在懸崖下所看到的以及我的所思所想。但是我隻能簡單地對你說,因為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們要馬上想辦法去救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