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弱水,怎及你一汪清泉 三十、千鈞一刻
如意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身邊的朱湘嫣忙把她扶住了:“如意姑姑,不要怕,有我們呢。稱心哥哥,最壞的就是這個老妖怪,還敢抓我奶娘!打死他!”
稱心正在為自已方才的失口而後悔不已,現在又一聽唐璀虹大言不慚的話,一股子氣打心底湧起,兩眼冒火,撲向唐璀虹:“你敢?看小爺先殺了你!”
唐璀虹冷笑一聲:“就算是你家公子,你未必能打的過我的,你是什麼東西?老子方才不過是讓著你!”
說著雙手齊動,紅衣甩忽,忽左忽右,連著打了稱心許多的耳光,把方才稱心打他的盡數還了過去。
稱心當然不會就這樣白折地挨了唐璀虹的耳光,大叫著揮劍就往唐璀虹刺去:“妖孽,小爺跟你拚了!”
“小兔崽子,你找死!”唐璀虹一腳踢飛了稱心的劍,又連飛幾腳把稱心踹倒在地:“想來殺老子?再跟你家主子去練幾年吧!不過老子不會讓你活到那一天的,老子現在就先殺了你。不過,殺你這小奴才,老子一隻手就夠了。”
說完,便左手五指化爪,就要往稱心的頭頂惡狠狠地淩空抓下。
稱心的一身功夫是乞顏無霜傳授,雖然隻有乞顏無霜的十分之二,在同齡的少年之中也當屬數一數二的了。
但他向來在忻氏商號的得到眾人的寵愛,加上年少狂傲,當真有些兒不知天高地厚,雖然以前跟著乞顏無霜到四川唐家堡時也見過唐璀虹幾麵,卻從來都是把這個不男不女之人竟看成了唱戲的花旦一般,存了輕蔑之心,卻從來都沒有去重視過唐璀真正的武功造詣。
被唐璀虹踢倒之後,稱心難以咽下這口氣,以手撐地,大喝一聲,跳起來繼續撲向唐璀虹,雙掌劈向唐璀虹。
不想,隨著這聲大喝之後,便覺胸口巨痛襲來,腥甜之間物從喉頭湧上,口一張,生生地吐出一口血來,再也無力支撐,一尼股坐在了地上。
所幸,這一低身,躲開了唐璀虹的指抓。
“稱心哥哥……”朱湘嫣嚇得魂不附體,尖叫著撲上了前去。
“想不到玉梨山莊又多了個小情種!好啊,過來呀,我一並收拾了,免得七爺為難。”
唐璀虹的右手從背後猛然往來一送,一把血跡猶未幹的長劍指向稱心與朱湘嫣:“我最恨的就是人家恩恩愛愛了,最喜歡的就是把恩恩愛愛的兩個人送地地府去做鬼夫妻了。今兒,我便成全了你們。”
說罷,便一劍就是往稱心的胸口刺去。
“住手……”
“不要啊,湘兒快躲開……”
此時傅時軒正在門口之處,莫離與王茂楨在朱七太爺的身側,離三人均有數米之遠,眼瞅得稱心與朱湘嫣就要慘遭唐璀虹的毒手,雙雙縱身撲來。
而忻氏商號的所有人已經在院子中與朱七太爺帶來的人廝殺成一處,個個就算心急如焚,卻無法過來救護。
“別過來啊,別過來啊,你們誰敢過來,我連這老東西也一並殺了。”
唐璀虹收回了刺向稱心的劍,一把扯過呆立在一邊的奶娘,拍開她的被自已點中的穴位,反手一推,把她推向稱心與朱湘嫣,緊接著用劍直指著三人:“你們三個,可以有一個活命!說,留哪個?先殺哪個?”
“呸,你這不得好死的妖邪,要殺便殺,你稱心爺爺我才不怕呢!我家公子自然會為我仇的,到時他會把你的肉一塊塊割下來去喂狗。不過,隻怕你這身臭肉連狗都不要吃的!”
稱心明知今日是在劫難逃了,倒不如自已再用話激怒唐璀虹,讓他先殺了自已,也好給湘兒爭取些時間。
說不定,公子下一刻就趕回來了!
說不定,莫離姑姑和傅姑父會尋著了機會將湘兒搶了過去!
說不定,商號的叔叔哥哥們馬上就能過來救湘兒了!
“好啊,那我先殺了你,然後再殺你的小情妹妹。”
冰冷的利刃在濃鬱的讓人惡心的血腥味中緩緩劃過稱心的脖頸,卻隨之而來的是火辣辣的疼痛。
“湘兒,你的眼睛真好看,你可不許哭,哭就不好看了。隻是,以後稱心哥哥再也不能陪你玩了,也不能再給你帶來江南的小玩物兒了。以後,你要乖乖地聽姑姑的話。”
稱心對著被奶娘緊緊摟住,掙脫不得放聲大哭的湘兒笑了笑,然後胸一挺,將頭往後一仰,將脖頸伸得長長的,拚盡全身的僅存的力氣嚷嚷道:“你這個婊子生的私生子,賣後庭的男娼,磨磨蹭蹭地做什麼?要殺要利索地給你爺爺我一劍,別象個娘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