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聽到傅明軒這樣關心的話，心頭甜滋滋地。
“五郎，離兒不累。楨哥沒有清醒過來，離兒怎麼睡得著？倒是五郎你，想必昨夜也沒有睡好吧？還是五郎你去休息一下吧。”
傅明軒知道這個時候是勸不動莫離的，便說道：“這樣吧，我去吩咐人準備些離兒你愛吃的菜肴，可好？離兒你就算不去休息，好歹也要吃些東西的。”
見莫離點頭了，傅明軒也不看無霜公子一眼，揚身徑直而去。
傅明軒走後，屋子裏除了尚在昏睡中中的王茂楨之外，就隻剩莫離和無霜兩個人了。
無霜自從剛才莫離開口為傅明軒說話時起，就一言不發地負手立於房內，神情莫測，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無霜哥哥，我……”
莫離躡躡地走近，低頭看著地麵，不敢開口說話。
無霜隻管盯著她，一語不發。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對麵而站，誰也不先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莫離轉頭看了看床上的王茂楨，又看了看與王茂楨同樣疼愛自己的無霜，想起了傅明軒的疑惑，七叔公的逼迫，想起了緲茫的將來，一種酸楚頓往心頭湧，鼻尖一緊，淚珠兒奪眶而去。
無霜是最見不得女孩兒流淚的，何況眼前的人是莫離。
伸手想把這個妹子擁入懷中好好哄著，眼睛及處，隻見著了她身上的嫁衣。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已經不是當年一遇上不開心事就想躲入你懷中的小女娃了，你不能再抱她了。
手一頓，化擁抱為輕拍香肩：“離兒，我已經多少年沒見你哭過了？以前，不管遇上了多麼悲痛的事情，你都不會哭的，你一直是我最驕傲的妹子！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會讓你變得軟弱？”
這話一問，又生生勾起了莫離的心底百般愁，點點盡化無聲淚，竟使得淚珠兒如雨下。
“好了，不要哭了。我什麼委曲都盡管對我說。離兒，你的無霜哥哥已經在你的身邊了，你還怕什麼？”
無霜的話讓莫離吃了一顆定心丸，是啊，有無霜哥哥在，還怕什麼七叔公？
收住了淚，穩定了思緒，莫離將從朱七太爺透露榮親王永琪的行蹤開始，到王茂楨中毒，把“傅明軒”的由來，原原本本地對無霜說了。
無霜聽完，久久不言，最後問道：“離兒，如今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這個榮親王永琪？”
“是，離兒愛他！離兒不能沒有他！為了他，離兒寧願放棄報仇，寧願做不孝之人，無霜哥哥，離兒是不是很沒有骨氣？什麼清高？什麼驕傲？都沒有他重要啊！”莫離抽泣道。
“那他呢？他是不是也同樣愛著你？”無霜所有的疑惑都已經解開，心說，這造化也太弄人了，小燕子苦苦等候的五阿哥永琪，居然會在這兒變成傅明軒，成了離兒的夫婿？
“是，他也愛我，離兒深信！”
“你愛他你就讓他服下無憂麼？離兒，他腦中的淤血明明已經沒有散去了，如果停止服用無憂，他的記憶是會恢複的。如果他一旦恢複記憶，你還能保證他對你心還同現在一樣嗎？再者，這種活在欺騙中的愛真的是你想要的麼？”
莫離呆了呆，雙眸迷惘了一下，有點膽慟地說：“這也是離兒所擔心的事啊！離兒也不想要這樣的愛，離兒要的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他，因此我也曾試過不再讓他服用無憂，不想，卻讓他頭痛複發，痛苦難安，我於心不忍，隻得又讓他服用了。無霜哥哥，這無憂是以前你給我的，你告訴我，若是服用多了，真的對人無害麼？”
“無憂自然是對身體無害的，可我也告訴過你，若是失去記憶的人服用多了，將會永遠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從此完完全全成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這是很殘忍的事情。過去，不管有多少的不開心，有多麼的痛苦，終究還是每個人生命的一部份，如果沒有過去，生命將是殘缺的！離兒，你敢說你這樣做隻是為了解除他身體上的痛苦，而沒有帶一絲一毫的私心麼？我的離兒從來都不是個自私的人！是什麼讓你迷了心智？”
“不，無霜哥哥，離兒是自私的！每個女子麵對愛情，誰不自私？”
莫離被無霜的話說的又羞又急，抬首咬牙，不顧一切地說：“你從來都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你怎麼會明白什麼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