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想那麼多了,是不是朝庭所為,與自已又有什麼幹係?
傅明軒看憐惜地看著佇立於一旁,無聲哭泣的朱莫離,心中生生地疼。
離兒啊,看來,你的心中實在是壓了太多的苦楚。
十六年前,你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原本該在父母膝下無憂無慮地承歡,可你卻受了家破人亡之痛,流落異鄉之苦。
十六年來,你的心中一定藏著強烈的恨吧?可仇恨一點兒也沒有泯滅你的本性,你還是這樣的純情美好,你對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和善。
自我來到玉梨山莊之後,莊外的租農,莊內的下人,有哪個不是誇你是梨花仙子下凡?
離兒,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這樣的一個你,怎能不讓我傅明軒又敬又愛?
從此之後,我誓必將更加憐惜於你,化解你心中所有的痛與恨,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上來握住了莫離的手,注視著她的明眸,輕聲說:“放心,從今往後,一切有我呢!”
有你?
抬起了一雙淚眼,莫離無語地看著傅時軒,隻怕從今往後,你才是我命中的魔孽,最大的痛苦呢!
“侄孫婿,你馬上就是我朱家的女婿了,理應向先人敬香。男子為尊,你該在離兒的前頭行禮才是。”
“好,這是明軒該做的!”
接過了香,傅明軒上前欲躬身相禮。
“跪下!”
朱七太爺大喝一聲,聲音中透出冷意:“此次祭亡靈,別人可以不跪,但是,你必須要跪!這是你必須做的!一定要做的!”
祭逝世多年的親人,與祭新逝的亡靈不同,可免了跪拜之禮,傅明軒雖詫異朱七太爺對自己會有這樣的要求,但想到自已是新入朱家之門,也許朱家什麼規矩是自已尚不懂的,況且逝者為大,也就恭敬地依言雙膝跪於蒲團之上。
朱七太爺上前一步,麵向著傅明軒立於供桌之前,盯著跪於自已腳下的人,心中猛然滋生了一種快感,胸膛朝上一挺,不高的個頭頓時間仿佛偉岸了起來。
哈哈,所有朱家的亡靈,你們看到了嗎?這個人,在跪你們!在跪你們啊!
你們在天之靈開心吧,笑吧!
用不了多久,等我的大事成功之後,我必將用這個人的血再次來祭你們!你們是為祖宗的基業,是為我們朱家而死的,你們不會白死的,將來的功勞簿上,我會為你們記上這一筆的!
“依著我們朱家的規矩,你必須要行三拜之禮!”
“拜!”
“起!”
“再跪!”
“拜!”
“起!”
“三跪!”
“拜!”
莫離看著傅明軒毫無怨言地被朱七太爺刻意地指示其行跪拜之禮,象是有一隻手在左右撕扯著自已的心,卻不敢出言阻止。
實在忍不住了,嗚咽了一聲,淚流滿麵地撲向供桌,對著父母的牌位默默地在心中哭喊。
爹、娘,哥哥、嫂嫂,你們看到了嗎?他來拜你們了!他在跪我們朱家慘死的人啊!爹、娘,哥哥、嫂嫂,你們在天之靈,會感到一點欣慰嗎?解恨嗎?
爹、娘,哥哥、嫂嫂,離兒知道你們死不瞑目,但是請你們可憐可憐離兒的身不由已,心不由人,請你們、求你們不要怪罪於他的身上,這是原本於他無關啊?那一年,他也是個孩子啊!
爹、娘,哥哥、嫂嫂,離兒真的好累!請你們告訴離兒,我要怎麼做,才能為你們報仇?我要怎麼做,才能讓我的心不再那麼無助,不再那麼痛苦?
爹、娘,哥哥、嫂嫂,請你們給離兒力量好嗎?好讓離兒將接下去必須要做的事情能有足夠的勇氣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