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婢給您請安了。皇上,奴婢給您請安了……”
電話鈴聲足響了七遍,顧言飛才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裏伸出手,摸起電話,按下接通鍵。
話筒裏馬上傳來一個女人的大聲喝斥,跟電話鈴聲相反,完全是主子訓奴才的口氣,“怎麼才接電話,你到哪了!”
盡管話筒和耳朵之間還有一段距離,顧言飛還是被那聲音嚇了一個激靈,人也徹底清醒過來。
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鍾,9:05分,心裏叫了聲糟糕,連忙信口胡謅:“啊?到那個……建、建設大路了。”
“建設大路?這都幾點了,你推車來的?!”
“我倒想呢,省油錢了。這不是前邊出交通事故了嗎,給堵這了。”
“交通事故?你騙誰呢!”
“你看你……真事,兒唬。我騙誰也……”
“少廢話!半個小時不到,你就等死吧!”
“嘟”的一聲,對方根本不容反駁的直接掛斷電話。
顧言飛連忙從床上翻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洗手間。
打電話的人叫蘇千梅,是他的合夥人,兩人共同經營一家調查公司——也就是俗稱的私家偵探。公司主營業務是婚姻調查取證,偶爾也接點尋人、尋物、要賬討債的活。
本來兩個人約好了,今天上午9點,去幫一個朋友要賬,可誰知道,他居然一覺睡到這個時候。
“真是見了鬼了,昨天晚上10點就睡了呀,一覺睡了11個小時?這是要成豬的節奏呀。”
顧言飛一邊嘀咕著,一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除了頭發有點亂,眼泡有點腫,臉.色.有點白,胡子有點長,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還是那個年輕帥氣的棒小夥。
可這一宿覺睡的,怎麼比熬了一宿夜還累?夢遊去了?
他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把水,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
“噯。”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顧言飛被嚇了一跳,屋裏什麼時候進來人了?他連忙轉身,卻連半個人影也沒看到。
“誰?”顧言飛一臉的警惕。
“往哪看呢。這裏。”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聽得很清楚,是從腳底下傳過來的。
顧言飛低下頭,就見一條狗,正仰著頭,蹲在自己腳下。
狗長得奇醜無比,甚至說慘不忍睹都不為過,短腿、雜毛、禿尾巴、大腦袋、一臉的褶子,還有一點兜齒。看樣子,應該是沙皮狗和別的什麼狗的串種。長得醜也就罷了,還髒兮兮的,顯然是條流浪狗。
顧言飛有點迷糊,沒王法了!這年頭,狗都會說話了?他抬起頭,又往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然後低頭看狗,猶猶豫豫的問了一句,“你……跟我說話?”
狗哈喇著舌頭,點了點頭,聲音裏多少透著點不耐煩:“廢話!這屋裏,還有別人嗎?”
“你媽……”
顧言飛一腳就踢了過去。至於為何要踢這一腳,完全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純屬下意識的自我保護。
開什麼玩笑,狗都開口說話了,那還是狗嗎?
這一腳踢得又快又突然,距離又如此之近,就算是職業拳擊手都不可能躲開。但那條醜狗偏偏卻躲開了。
狗屁股下麵好像裝了彈簧,也沒見它怎麼動作,突然以一個後空翻的姿勢,飛出一米多遠。落地後又是一個空翻,然後像一坨狗型泥巴一樣,糊在洗手間外的牆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