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著酒杯笑,覺得劉明不去做學者真是太可惜了。有思想的人會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簡單的問題複雜化。於是,我覺得劉明是對的。
深夜,我就懷著那樣的鬼胎回到了住處。風荷如果欺騙我,不是真的愛我,就不會容忍我。我不是一個禽獸一樣的色狼,而是畜生一樣的色魔。我狠下了心,開始欺負她,像變態一樣。
她睡得正好,被我弄疼了,很不耐煩,要推開我。我抓住了他的頭發,讓她正視著我。她說:“你發什麼酒瘋?快睡吧。”她攬住我,要安撫我睡覺。
我笑了,仍抓著她的頭發,弄疼了她的頭發。她惱了,說:“耍什麼流氓?”
我說:“我就想耍流氓!”我笑著,她說:“我真的累了。”她讓我放開她的頭發。我不放,她推了我一把,我就甩了她一個耳光。她愣住了,轉頭不理我。放開了她的頭發,我雙手捧著她的臉,問:“我是不是你的男人?你說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男人?是你這一生一世,今後唯一的男人?”
風荷說:“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我就又打了她一個耳光,問:“你說我到底是不是?”
她就不說話了。
事情已經開始,像飛出的箭,已經無法收回,無法收手了,我想。那飛出的箭已經傷到了風荷。我無法回頭了。“做下去。”我想,“要麼結束,要麼明白她的心永遠在一起。”又抓住她的頭發,我又問:“你對我什麼態度?”
她說:“你喝醉了,我現在不想說。”她不想說,我就打她,非要她說出來不可。這是一個好理由,很蠻橫。
風荷沒有還手,眼中含了淚,就是不說話,看著我。她大約不相信打她的人是我。
那時,我的動了手,腦子也亂了起來,酒精也讓的腦子漲得難受。亂糟糟的腦子閃現了許許多多不好的事情。那些事搞得我頭昏腦脹。打她時,我認為就是風荷欺騙了我。然後,我覺得全世界都是在欺負我,而風荷就代表了那個世界。
我心中充滿了怨氣,把怨恨全發泄在了風荷身上。我脫掉她的衣服,讓她痛苦,羞恥,卻不能反抗,違背。
風荷自始自終沒有說一句話,好像失掉意識一樣看著我,忍受著我的折磨。這種反應更加激發了我心中的邪惡。我仿佛失掉了善惡的概念,隻是恣意讓心中的怨恨噴發出來,傷害一個像母親一樣愛我的女人。
她的沉靜就像一個黑洞,把我心中爆發的邪惡一點一點吸收了。漸漸地,我的心空掉了,也失去了力量,呆呆地坐在床邊。
風荷什麼也沒有說,沒有淚水,滿是傷心,背過身去。不知道她是不是睡著了,我獨自坐了很久很久,腦袋也慢慢冷靜了下來。我想看一看風荷是不是睡著了。我渴望她和我說話,卻不敢碰她了。
清醒之後,我為自己的“心計”感到恥辱。我想我再一次毀了自己的愛情。我為什麼要猜疑風荷呢?她對我還有哪點不好?別人打了我就是她的錯嗎?
我坐到天亮,風荷才醒過來。夜裏她還是睡著了。她是不是已經不屑於為我傷心難過了?我看她穿衣服,收拾床鋪。
每當目光相對的時候,我就躲開,不敢和她對視。她收拾好了,洗臉,刷牙,回到房間,站在我麵前。我看了一眼風荷紅腫的腮,想著她身上的傷,低下頭。知道自己有罪,等待判決,我想,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我是女人,也不會原諒打自己的男人。
愛情需要相容相愛,愛情需要相知相愛,愛情需要相親相愛。我什麼都沒有做到,隻自己的猜疑中打轉,僅僅在意了自己所謂的男人的尊嚴。我不敢抬頭看她。退一步講,就算風荷有錯,我也不可以那樣打她。
風荷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說話了。她的話來得太意外了,我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我抬頭看她,向她詢問她到底說了什麼。
風荷笑了,說道:“你喝醉了,我不怪你。”
我做夢也想不到是這樣一句話結束了我的陰謀,也了結了我的猜疑。我不敢相信地看著風荷的臉,眼睛。她的目光潔淨柔和。
風荷主動攬住了我的頭,讓我貼著她柔軟的胸。她說:“你不用弄得和世界末日一樣。你喝醉了,我不怪你,真的。我對你的愛絕對經得起你那幾下子。”
我哭了,失聲痛哭。我能說什麼?
很久之後,劉明向我坦白了他做了叛徒。他向風荷發了一條告密的短信。可是我仍舊相信風荷那天早上的話。她那樣說,不是因為知道我的“算計”,而是因為真的愛我。戳穿我對她更有利,但是不利於我們的愛情,她一定是那樣想的。
而我,就是一個小人,萬般算計之中,就失掉了自己。
那天早上,我哭了很久。風荷沒有哭。也許我的哭聲和淚水表明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