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倒了水,我忙接了,小心地放在茶幾上。茶幾杯子都是玻璃的,我怕弄出了“砰”的一聲響。蘇雲說道:“我爸呢?”蘇雲媽媽說道:“還沒回來呢。你們喝點水吃點水果。一會你爸回來,我們出去吃飯。”蘇雲又問道:“是去黃叔叔的飯店嗎?”蘇雲媽媽說道:“不是。一會你就知道了。”
我小心地吃著水果喝著茶水。蘇雲媽媽給我介紹泡茶的茶葉,我也沒有聽進去。蘇雲和自己媽媽有說有笑的,像是為我火熱的心裏加了點冰水。
不一會兒,蘇雲爸爸回來了,看著我,笑也沒有笑,隻說道:“來了。”我忙點頭說:“蘇叔叔。”之後我就有些後悔,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這麼怕他,就會說“蘇叔叔”三個字。另外,我流氓地想:“你女兒在我手裏,你還不對我客氣點嗎?”然後我就笑了,笑自己的無恥。
蘇雲問我:“你笑什麼?”
我臉紅了說:“我想到了一個笑話。”
蘇雲說道:“什麼笑話你自己偷著笑?快說,快說啦!”她當著她父母的麵就抱著我的胳膊撒嬌,我的臉更紅了,說道:“我講不好。我一講笑話就不成為笑話了,我就成笑話了。”
蘇雲一下子就沒興趣了,說道:“算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的嘴一講,就沒味了。”我就沒再說話。蘇雲媽媽一個勁兒看我,像是在鑒別一件古董的真偽,看得很不自在。所以,女人的熱情要有區分度地看待。
到了飯店,我還是很不自在,蘇雲媽媽還是不住地看我,也許她怎麼看也看不出女兒說的種種優點,所以要一再地看,知道看出點門道,知道優點在哪裏。這讓我很緊張,很難受。看得久了,蘇雲媽媽才說:“喝點酒吧,林福。”我看著那瓶五糧液,心裏想著那酒會是怎麼個滋味呢?蘇雲爸爸開了酒瓶,我慌忙起身去倒酒。蘇雲爸爸就當我是一個服務員吧,沒有什麼表情給了我酒瓶,地接受了我倒的酒。蘇雲接過酒瓶看了一眼,做了鬼臉,接過酒瓶,給我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她看著她爸,也許是生氣了,說道:“這是好酒,你得好好品一品味道。品不出味道,就別說話,省得別人笑話。”我看著她爸麵無表情的臉,不知道怎麼辦好。
蘇雲爸爸看了一眼蘇雲,說道:“林福,我們來喝一杯。”
一頓飯吃得不溫不火,我就喝醉了。蘇雲的爸爸蘇明老是和我喝。我不知道怎麼推辭,蘇雲笑著也不幫我擋酒,就隻得喝了。喝了一杯,蘇明就覺得我還能喝,就讓我自己再滿上。他讓倒滿,我自己還不好不倒滿。倒滿就又喝了,杯子就空著了,於是又得倒滿。當局長的就是酒量好,喝酒和喝白開水一樣,我也隻得舍命陪還是未來的目前不能得罪的老丈人。蘇明雖然能喝,但是一個很好的官,後來我知道。
那是我第一次喝醉,覺得天旋地轉,腿腳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了。我隻記得蘇雲扶著我回了蘇雲家。等醒來的時候,我就在蘇雲房間裏躺著。蘇雲看著我,眼睛眯著,說道:“男子漢,你醒了?昨天喝酒的時候不是很英雄嗎?你英雄地睡了十四個小時了。酒醒了沒有?”
我迷茫地看著蘇雲,問道:“真的嗎?我就一直睡著?”
蘇雲笑了,說道:“我騙你幹嘛。我媽都要送你去醫院了,你要是到了十二小時還沒醒的話。我爸也真是的,沒輕沒重。”
我慚愧地笑了。見到蘇雲媽媽的時候,我不好意思地隻知道笑。她說:“你不能喝就說,別硬喝。你蘇叔叔那個人喝習慣了,你不能隨著他喝。他那酒量,你陪著他喝,還得和他練幾年。”
我笑笑。我隻是不能不給蘇雲爸爸麵子罷了,可是蘇雲爸爸也不給我不喝的餘地。
蘇雲笑道:“沒事的。林福多喝幾次,也和爸爸一樣無敵了。我爸不是說了,這小子有前途。”
我低頭喝著茶水,不知道蘇明所說的前途是不是酒量。如果專指酒量的話,我可真的自毀形象了。
蘇雲媽媽就說讓蘇雲去我家裏玩玩。我想她是想讓女兒去我家裏拜訪一下。
去我家的時候,我看見蘇雲有點兒不悅。我問:“你不想去我家?”蘇雲說道:“我有點兒怕。”我笑說:“去你家的時候我也很害怕。”蘇雲說道:“什麼啊,我們能一樣嗎?你家裏不是不知道我住院的事。我怕他們對我有想法。”我說道:“我媽肯定對你沒有想法。她很喜歡你。”蘇雲說道:“你媽媽是一個好人,在醫院裏我就知道。”
可是快到我家的時候,我的心也坎坷不安起來。我家裏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呢?蘇雲家很好,我家裏在農村屬於一般般,蘇雲會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