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下雨了…
天色極暗,青黑色的雲壓得很低,遠處,天地交接處一片白光,這景象倒是讓人聯想到電影裏末日來臨的畫麵。
陳澤坐在出租房裏的床上,呆呆的望著窗外,他並不是在欣賞雨景,隻是單純的走神而已。忽然一陣震耳欲聾的衝擊鑽聲音響起,把他嚇了一跳,“靠!大早上剛起床就裝修…”發呆被打斷的感覺很不爽,於是陳澤打開房門,也不管有沒有人就對著外麵大喊了幾句問候裝修房間主人母親的話,用力“嘭”將門關上,嗯,還算解氣。
陳澤,一米七八,身材勻稱,長得嘛還可以,但不是小鮮肉那樣風靡未成年少女的感覺。他不是本地人。高中時是父母老師眼中最不上進的那種學生,整日逃課泡網吧打架,畢業後的秋天,進了部隊,他父母想借部隊的紀律好好整治他的臭毛病,現在看來似乎目的差不多達到了,在部隊陳澤幹什麼都很拚,訓練成績很出色,幽默樂觀的本性也讓指導員很是喜歡。兩年後本有機會繼續留在部隊,但他選擇了回家,雖然在軍隊裏表現良好,但並不代表他有部隊情結。然而,沒有文憑沒有一技之長的他在家鄉處處找工作都碰壁,於是家裏托關係花了幾萬給他買了一個進大學的通行證,讓他去大學混個文憑,趁這四年學些有用的東西,也感受一下大學的生活。
那一年九月中旬,陳澤拉著行李箱來到了那個城市,一個南方的火爐城市。陽光毒辣,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剛出火車站,陳澤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人,哪裏都是人。“活了這二十多年了,還沒一次性見過這麼多人呢……”陳澤一邊嘟囔著一邊隨人流往前擠,左手提著包,右手緊緊握住拉杆箱,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旁邊的人給擠掉。此刻正當午時,身邊的人都在拚命地往前挪動,希望趕緊出了火車站找個陰涼地歇會兒。陳澤此時鼻子裏聞到的全是周圍人和自己身上的汗臭和不遠處垃圾箱的味道……十分鍾過去了,原本不遠的距離走了還不到一半,陳澤再也無法忍受了,以前在部隊訓練的體能此時派上了用場,他把包往脖子上一挎,撥開前麵的人流就開始大步向前衝,什麼也不想,也不管招來了多少抱怨聲和踩到腳的慘叫聲,就是悶頭向出口衝刺。終於,在無數罵聲中他到達了出口。本以為出去了就解放了,然而現實還是一如往常的在逗你,陳澤前腳剛踏出火車站大門,立刻被蜂擁而來的黑車司機圍住,他們都扯著嗓子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對陳澤反複喊同樣的話“打車不咯?”“要不要車噻?”有的人甚至一邊喊一邊拖著陳澤往自家車方向走!太陽依舊毒辣,萬裏晴空沒有一片雲,這麼熱的天氣加上嘈雜的聲音徹底擊敗了陳澤的精神,他感覺自己瀕臨崩潰的邊緣,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他有氣無力的說了句要去某某大學,誰要價便宜就坐誰的車,然後隨便選了個看起來還算順眼的司機就跟著走了,其他的黑車司機一秒鍾沒耽誤,立即去尋找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