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魚兒上鉤,郭朝聳肩莞爾,再不廢話,掏出一張紙條和一匝銀票放在桌上道:“草參隻怕藥性有限,難以根治徹底。在下知道先生之能,定可找到千年紅參。這些銀兩是定金,年前送到陳國張府。事成之後,在下定當重謝。”
雲中非接過來一看,那張紙條赫然寫著“陳國之相張寧”。
張寧是陳國的丞相和陳王的左右手,胸中經緯名譽大陸,陳國更是在張寧執掌政權後不斷複興,殺了張寧,等於是斷掉陳國的中興之路。
因為張寧在國內並非沒有人反對,他的政策雖然有利於陳國,但是也觸動了閥門貴族的利益,隻不過因得到陳王的全力支持而勉強支撐下去。若是張寧一死,他的政策肯定得不到延續,陳國也勢將重新落入政策之爭的內耗境地。
對於陳國的敵國來說,殺掉張寧確實是一條惡毒之極的妙計。
雲中非望了郭朝一眼,再看看桌上值五十多萬兩黃金的銀票,一時間也糊塗了,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來真的。
郭朝心中正得意刺史門上鉤了,見狀以為雲中非嫌少,想多敲詐點酬金,擺出老主顧熟知行情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據我所知,這個價錢應是很合理的了,甚至是略為高了,實是一份優酬。”渾然忘了剛才自己還誇口這隻是些定金。
五十多萬兩黃金等於五百多萬兩白銀,相當於梁國十分之一的國庫收入。要不是郭朝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更方便快捷的清楚刺史門的部署情況,才不想把這筆巨額黃金白白送給刺史門。
再者這錢又不是他的,無奈下隻好同意裕王周擇寧的計策,用這招來引蛇出洞。
隻要看看刺史門的調動情況,便可以推出刺史門在長平城的大概分布和實力等事情了。
雲中非一震醒來,露出貪婪的神色道:“時間上是否有限製呢?”因刺殺一個權勢人物並非易事,一般說來雇主是不怎麼限製時間的。
郭朝道:“一個月之內,越早越好。”
怕雲中非起疑,又裝作神秘的樣子,低聲解釋道:“當然,正常情況下一切以你們為主,到陳國後我方也自會為你們製造機會。我想雲老先生也應知道,有些突如其來的事情總是牽連很大的。若是不急,我亦不會匆忙而來,攪得手忙腳亂。”
刺殺一國的丞相,最有可能的就是政府行為或政治原因了。雲中非久經仗陣,經驗豐富,哪能不明白。
雲中非心中冷笑,表示出理解的神色道:“當然,國事無小事嘛。”
郭朝心道你這樣想就最好了,心中暗喜,以為奸計得逞,嘴上卻奉承道:“和老先生這樣見多識廣的人說話就是痛快。”
兩人互視一眼,各懷心思,哈哈笑起來。
郭朝見雲中非收起銀票,知道刺史門把這活接下來了,亦怕言多有失,忙起身告辭去與周擇寧會合,隻等著看刺史門的動靜。
若是預計無誤,接到生意的刺史門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便得調兵遣將了。
雲中非亦不挽留,熱情的送郭朝到門口後,匆匆回到裏間大廳,推開一個屏風,對著牆壁道:“剛才那個人,馬上讓人跟著他,查清他的身份。”
然後走到牆邊的一張桌子,掀起桌布,在一條桌腿上摸索一陣,對麵牆角的一部分立刻分開,露出一條小門般的洞來。向裏麵走出的三十多歲的青衣男子低聲嘀咕幾句,並把銀票和紙條塞到他手裏。
青衣男子神情嚴肅的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洞門此時剛好無聲的合了起來,縫合之巧妙,讓人無痕可尋。
青衣男子回到密室,從籠子裏抓出一隻老鼠,把剛才從雲中非手中接過來的東西捆在老鼠身上,開動機關,把老鼠放進剛從牆上露出的一支筒管裏去。
這樣的動作隨後在其他的屋裏重複了幾次,幾刻鍾之後,一裏外的一間簡陋的屋子裏,一個人走了出去,身上正藏著那些銀票和紙條。
不久,南門趙國逍遙侯府邸的一間密室裏,“哐鐺”一聲,一隻小老鼠從牆壁的銅管處鑽了出來,掉在木桶上。
躺在床上睡覺,負責看守密室的黃東一震醒來,推開壓在身上的女人身體,起床來到木桶處一把抓起老鼠,解開綁在它身上的小包包,從裏麵取出幾張紙來。
“小翠!”黃東推推還在床上睡著的女人,把她喊起來道:“快醒醒,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一邊穿衣戴帽,順手又在女人身上摸了幾把。
黃東和這個叫小翠的年輕女人是負責看守密室的人員之一,倆人整天在鬥大點的地方對著,日久生情,沒多長時間便發展成情人關係。
如此一來,看守密室這活兒倒不算太過枯燥無聊。
小翠呀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拿起被子蓋到胸前,嬌嗔道:“你個死人,整天摸都還沒摸夠麼!還不快點去回複侯爺。”
黃東嘿然淫笑數聲,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