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對這個答案明顯很不滿意,翻翻白眼站了起來,摸著胸口陷入思索。收伏了冥精靈比克之後,他著手重建小宇宙的秩序,那些殘破的晶星碎片經過循環提煉,重新聚形後,質量僅得原來的十分之一二。於是,他想從外界吸收冥氣彌補虧損,不料運功一輪,發現經脈氣穴雖然完好無損,吸收效率卻差了很多,想要提高功率,丹核卻隱隱生痛,看來之前小宇宙內一輪激鬥,對太古妖族的戰鬥中樞傷害不輕,雖然外表摸不到任何傷痕。
走完一個周天循環,太泉傷不敢繼續勉強運功,估計功力大約恢複了三成,可能還有所不足。看了克麗緹娜一眼,少年很想提議先回上麵的世界,等自己傷好了再帶她下來進行地獄探險。不過,這個一心追愛的癡情女肯定無法接受。
抱著姑且一試的念頭,太泉傷稍露口風,就被立場堅定的克麗緹娜斷然回絕。既然人家弱女子都有孤身入地獄的勇氣,自己堂堂男子漢,當然不可能打退堂鼓。
事關男兒臉麵、尊嚴與骨氣,即便理性認同暫時撤退才是上策,感情卻已經毫不猶豫地用朱筆勾選了下策——繼續前進!
不過,理智並沒有就此放棄努力,用太泉傷的話來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接下去的行程不變。但是,我希望你能一切行動聽指揮。往後去,我的命令,你即便不理解,在當時也必須一絲不苟地執行。有什麼疑問,事後再說。否則,我會隨時把你拎回上麵的世界。”
說到後麵,太泉傷已經是聲色俱厲,兩人的鼻尖幾乎頂在一起。
克麗緹娜隻是在聽到他同意繼續前過時,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後退一步,雙手交叉在高聳的胸前,以過去敬奉神明的姿態,向少年行了一禮:“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意誌。”
“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現在說的話。”太泉傷生硬地回了一句,迅速轉過身去,在麵具下放鬆了臉上的肌肉。從來沒有做過威脅異性的行為,剛才他實在是拗得很辛苦,雖然有麵甲的掩護,但他還是擔心眼神會泄漏自己的真實心情。
在他身後,抬起螓首的克麗緹娜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看著少年始終挺直的背影,她在心底無聲地歎惜:“真是個容易被看穿的男人……不,他還隻能算是男孩吧。這樣利用他的純真與善良,我,果然已經墮落了……”
有那麼一會兒,女子心中填滿了自我厭惡的情緒,不過,她很快就用一個理由說服自己重新振作:“一切為了桑德,既然生不能同光,那麼,就讓我們在死亡的世界裏同塵吧。”
雖然做了這樣的心理建設,一時間仍然不能完全驅散心頭的消沉情緒。於是,她忍不住找了個話題想和太泉傷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