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咬著他身影不放的藍晶神獸不防獵物忽然轉身反噬,加上轉彎太急,避無可避,被少年這一招糙勁十足的“力劈華山”剁個正著,整個上半身都被砍得飛了起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太泉傷一擊得手,也不是毫發無傷,被沿著慣性衝過來的神獸下半截身體撞了個跟頭,胸口劇痛難當,後腦撞在地上,眼前一陣發黑。
沒等他緩過氣來,沉重而敏捷的腳步從走廊那頭轉了過來,之前那頭被砍掉半個腦袋的藍晶神獸出現在少年模糊的視野中。
“賣糕的!”太泉傷低聲咒罵,現在形勢對他不利到極點,身上壓著兩三百斤重的藍水晶,腦袋昏昏沉沉,連帶著視線陣陣發糊,既無法逃跑,也不可能主動進攻,而消極防禦從來不是少年的打架風格,讓他感覺十分不爽。
太泉傷緊了緊手中的寶刀,勉強撐起上半身,盯著對麵。
之前在謁見大廳先發製人的那一擊,不僅砍去了對手半個腦袋,也剝奪了作為猛獸的一件重要攻擊武器——用來撕咬敵人的尖牙利齒。
但是,對方仍然保留著可以將他開膛破肚的利爪,以及宛如鋼鞭的強韌長尾,隻要挨上一下,太泉傷毫不懷疑自己的骨頭會像雞蛋殼一樣粉碎。
或許是懾於他手上的寶刀厲害,吃過大虧的神獸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起攻擊,兩邊一時間形成了對峙的僵局。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太泉傷腦中已經恢複清明,但他麵臨的困境並沒有因此得到解脫,對麵那頭顯然不是生物的東西似乎決定和他耗上了,而他的肚子越來越餓,繼續這樣對峙下去,不是他被餓死,就是他餓到沒力氣被對方幹掉。
“怎麼辦?”
太泉傷大腦飛速轉動,如果他雙腿能從水晶塊下抽出來,無論是戰是逃,都有一定的主動權。現實卻是他完全受製於人,對方不動的話,自己就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什麼後發製人、防守反擊,那也得對方先發先攻才行啊!
隻有讓對方放下顧忌來攻擊自己,才有逆轉的機會!
太泉傷保持著隨時可以出刀的姿勢,慢慢把寶刀背到身後,藏起刀煌,神獸卻沒有什麼反應。想想也是,如果它是靠眼睛來觀察事物的話,也不可能在被削去半個腦袋之後,仍然能準確地追蹤上來。
一計不成,太泉傷又生一計,先是吐口水,跟著又咬破舌頭,來了一招血口噴人。想試試看血腥氣能不能激發敵人的獸性,這一招似乎起了些作用,神獸雖然沒有發出聲音,肢體動作明顯表示出激憤的情緒,這也證實了少年的猜想——雖然不是血肉之軀,潛藏其中的靈魂卻曾經是活生生的掠食者。
不過,就在野性大發的神獸準備展開攻勢時,太泉傷忽然感到身下的大地猛地一晃。
“地震?不對,這好像是……腳步聲,有個巨大的東西要過來了!”
隨著那個聲音的接近,不至地麵,連用巨石砌成的牆壁也開始簌簌發抖。對麵的藍晶神獸也開始左顧右盼,長尾不安地甩來甩去,似乎在猶豫是逃跑還是留下來繼續履行職責。
乘著它分神旁顧的空隙,太泉傷從劇烈抖動的水晶塊下抽出了雙腿,半蹲起身。之所以沒有馬上站起來,一是因為雙腿血脈還沒有活開,二是地麵抖得這麼厲害,放低重心反而更容易保持身體平衡。
撼天震地的腳步聲在壁角那邊停了下來,隻能看到一團巨大而猙獰的陰影投射在牆上,黯淡的光線中,太泉傷聽見一陣陣沉重的呼吸聲——
口古月——
口古月——
口古月——
風箱式的呼吸聲,巨大的二足獸影,太泉傷內心生出一股荒謬的感覺:“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種事,難道、難道……”
就在他努力說服自己接受現實的同時,對麵直接承受不速之客巨大壓力的藍晶神獸終於按捺不住本能的恐懼,開始緩緩地向後退去。
但這個示弱的動作,反而刺激了對麵那頭巨獸攻擊yu望,本來對藍晶神獸那流光爍彩的詭異身姿抱著幾分忌憚的它,呼地張開血盆大口,當頭噬下。
巨獸這一撲一咬,真身畢現,太泉傷的眼珠幾乎奪眶而出,嘴裏發出一聲怪叫:“賣糕的!居然是真的……居然真的是……”
棘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