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舒先生,在這份合約書正式生效之前,我們最好好好談一次。”荊棘淡淡道。
“有什麼想說的,請便。”李凡舒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心裏其實有些許不願意和這男人再談些什麼。
“我們是刺客。我是,舍妹也是,我們身後的家族全部都是!姓荊的自古以來便隻有這麼一種職業,別無其他。‘刺客’對於我們來說,並不單單是一種職業,更是一種榮耀,是一種信仰!我們並不畏懼為此而殉道,但是我們卻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踐踏我們的尊嚴!我們有我們的驕傲!”
說這話時,荊棘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信仰光芒。不單單是他,就連身旁在聽著的荊飛燕也是一臉的向往和自豪。
“真實了不起的信仰,所以呢?”其實李凡舒此刻心裏所想的是“果然是走火入魔的瘋子”,這個他自然沒有這個膽量說出來。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端正你自己的態度,把你的不滿、兒戲全部都收起來。”荊棘嚴肅而認真地說到:“我知道,你對我和舍妹的做法很有些微辭。大概此刻,也不過是因為害怕我刺客世家的報複,所以才不得已簽下這份契約書吧?”
對方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再否認的話,就有點太虛偽了,李凡舒當即便點了點頭。
荊飛燕怒目相對,荊棘卻是兀自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麼,胡鬧就到此為止吧。這個契約,已經沒有必要簽訂下去了。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荊家在這裏向你陪個不是。”說完,荊棘站了起來,朝李凡舒拱了拱手。
完了?不簽約?不追究?這算是怎麼回事?李凡舒有些摸不著頭腦。
荊飛燕氣得滿臉發紅,瞪了李凡舒一眼以後,很快便低下了頭。
不經意間,李凡舒瞥到了,她臉上的竟然不是惱怒,而是羞愧和悔恨。
隱約的,李凡舒覺得好像自己做錯了。而荊棘所說的莫名其妙的大道理,他好像好像理解到了一點點了。
而自己的這個決定,對荊飛燕來說,也許是異常殘酷的也說不定。
也許,現在應該停止這一個錯誤。
“荊棘先生,請留步。”李凡舒在兩人就要走出大門之前,忽然開口喊道。
荊棘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李凡舒。荊飛燕卻沒有再把頭抬起來,依舊故我。
“我好像有些理解荊棘先生你為什麼要強迫我簽下契約,而且一定要把報酬給先準備好了。”
“哦?”荊棘有些感興趣了:“你明白了什麼。”
“士為知己者死!”
李凡舒緩緩道:“‘為上者施恩義,為下者報忠勇。’大抵就是如此了。荊棘先生重視的,不是這麼點錢,而是要我懂得刺客為主舍身的這份忠勇很沉重。小子愚昧,直到現在才讀懂這一深意。”
“孺子可教。”荊棘重重的點了點頭,臉露滿意的表情:“那麼,你的意思是?”
“舍妹我願以國士之禮代之!”李凡舒慷慨許諾。
荊飛燕猛然抬起了頭,似是沒有回過神一樣,表情呆滯。
荊棘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對她微微一笑。
“人以國士之禮待我,我必以國士之行報知!”荊飛燕回答堅定鏗鏘。
“謝謝。”荊棘細如蚊呐般的聲音自李凡舒耳邊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