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開懷大笑了起來,仿佛遇到了極為開心的事情一樣。
“很好笑嗎?”李凡舒抬起手指,威懾般指向了安德烈的頭顱。
“這不是嘲笑。我隻是覺得,你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很久也沒有遇到過想你這樣實力低微卻很有骨氣的家夥了。”安德烈停止了笑容,說:“作為娛樂了我的報酬,我就如你所願吧。”
說罷,安德烈打了一個響指。一股黑氣憑空產生,在黑氣之中,一個凝練的十字架狀能量團慢慢浮現了出來,而葉舒雅則是被絲絲黑氣捆綁在了十字架的上麵,動彈不得。她的頭略微低著,在繚繞的黑氣當中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因此李凡舒也不確定她有沒有受到傷害。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身上還有微弱的能量波動,也就是說,她還是活著的。
“你對我的同伴做了些什麼!”李凡舒怒吼了一聲,徑直朝葉舒雅跑了過去。他也不管那些黑氣是什麼鬼東西,運起了血族能量,打算強行撕開葉舒雅身上的束縛,把她給救下來。
可是當他衝出了兩三步距離以後,無論他再怎麼努力奔跑,葉舒雅和他之前的距離也不曾拉近半分。
“沒用的,在我營造的縮地成寸空間之中,不勘破我的魔法,你是永遠也不可能救得了她。你現在隻是在徒勞而已。”安德烈說道。
“這麼說,我要救她,就必須先幹掉你?”李凡舒停下了腳步。
安德烈用看傻瓜似的目光看李凡舒:“這也是沒可能的,這點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才對。”
李凡舒沒有說話,又是一道死亡一指飛射而出。這次安德烈沒有再發愣了,包裹著黑氣層的手掌飛快往前一撈,輕而易舉把這束高度凝聚的血族能量捏成了無數散落的紅色光屑。
這攻擊沒有給安德烈帶來任何的麻煩,但他仍然是非常訝異:“隻有子爵等級的你,卻能發出公爵強度的血族能量,這真是怪事了。不過,這力量等級對我來說還是太弱了一些,想要給我製造麻煩,最起碼也要拿出親王級別以上的力量。”
“你花了那麼多心思把我叫到這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打眼看是打不過了,想救人也沒有辦法救下來,李凡舒隻有耐著性子從根本方麵著手,看能不能運氣好一些找到一些漏洞和破綻。
“有人對你有興趣,剛好你又在我的地盤之上,所以我也就順手送她一個人情了,反正花不上多大的力氣。”安德烈很好心的解釋道,隨即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本來我是打算直接動手把你擒下來的,但是你給了我不少的娛樂,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
“公平的機會?”李凡舒看著安德烈,小心的揣測起對方的用意。
“沒錯,來和我對賭一場吧。”說到這裏,安德烈臉上流露出狂熱的興奮表情,說:“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對賭博簡直就喜愛到不得了。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在賭博上贏了我的話,那麼你和這個女人都能安然無恙的離去。要是你輸了的話,那你便和這個女人一起留下吧。”
“聽起來好像蠻公平的,”李凡舒點頭答應了下來:“可是,要是你輸了,想反悔的話,那又怎樣?你比我強大太多,我根本就無可奈何。”
“作為一個賭徒,我還從來沒有玷汙過神聖的賭博。你們這兩個小鬼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絕對不能放過的人物,即便放你們離開,也不過是少了一個做人情的機會而已,對我來說根本就無傷根本。”安德烈嘴角抹上了一絲冷笑:“再說了,沒有人可以在黑暗決鬥之中脫離懲罰,就連我也不例外。”
李凡舒不知道所謂的黑暗決鬥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現在已經別無選擇了,隻能咬牙答應下來:“好,這場決鬥,我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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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的對峙,除了兩位當事人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清楚。賭場內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此時視線的焦點幾乎無一例外的都集中到了正在激烈進行的大賭之中去。
隨著賭桌上賭徒一個又一個的減少,這場大賭也快要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的尾聲了。
“四十一號參賽選手,獲勝晉級。”
八強的最後一個晉級名額,終於拿到手了。台上的鬼泣和台下的翼楓同時鬆了一大口氣。
從這上兩輪開始,鬼泣明顯的感覺到對手難纏了很多。有膽量參賽的大多是長期混跡於賭場中的職業賭徒,能晉級道現在也不可能靠的是僥幸,更多的是靠著對自己技術的自信和賭博方式的漏洞,即便是能夠洞穿所有的比賽結果,翼楓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夠笑得到最後。
就比如這一輪,比的是梭哈,就算翼楓能夠很清楚的知道敵我兩邊的底牌,但是也不可能單靠開始的幾張牌就計算到最後的結果。老油條們的裝腔作勢自然是詐不了翼楓,但是他們卻可以利用叫牌的規則改變到自己手中的牌,這就讓得最後的結果更加的難料了。還好,最後還算是有驚無險的晉級了。
“很奇怪啊……”在另外一個VIP包廂內,艾莉絲鏡頭來回地在鬼泣和翼楓身上切換著,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對於安德烈是否能順利把李凡舒擒下來,艾莉絲可是一點也不擔心。畢竟自己的這位叔叔,名頭和實力可是放在那裏的。作為黑暗神聖聯盟曾經的核心戰栗,即便放眼整個西方世界,能和他比肩的人一雙手已經足以數得過來,這也是自己不惜讓出一部分利益也要將其拉攏住的原因。有了這個駭人的戰力作為後台,自己說話的底氣也要硬上很多。
閑極無聊,她便把視線都集中到了和李凡舒一同到這裏來的另外兩個同伴身上。一個是正在台上參與賭博的鬼泣,另外一個則是在擂台下一臉肅穆的翼楓。
“一個是肅穆緊張的觀眾,一個是淡定無比的賭術高手,驟眼看去好像沒有什麼不妥,但是,這角色是不是有些混淆了?這兩人是同伴,這點無疑。如果是同伴的話,應該是知根究底才對。再說了,這台上的‘高手’水分也實在是太大了。出手時機倒是準得是無可挑剔,隻是其他地方表現的也太過生硬了吧?”
艾莉絲把這一連串的不對勁慢慢的分解,然後再重新組合了起來,逐漸的有了一個朦朧的猜測。
“倒帶再看一遍。兩個人臉部特寫給我放大一點。”艾莉絲吩咐道。
這一次,艾莉絲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原來如此,真正參與這場賭局的人是你啊……雖然你一直在咀嚼著口香糖作為掩飾,但話語停頓的細微嘴型還是能看出來的……台上的男人在同一時間作出反應,這就不是巧合了!”
艾莉絲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了心滿誌得的笑容。
“本來你們的勾當,我是懶得去管的。不過,既然我的安德烈叔叔都送我這麼一個大人情了,要是我不回饋點什麼的話,也有點說不過去吧?當著你們的麵把這個有趣的氣球戳穿,想來一定會非常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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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和李凡舒兩人所在的包廂內,氣氛逐漸變得詭異起來。
造成這一氛圍改變的,並不是安德烈本人,而是他所拿出來的一個小道具。
一個散發著海量死亡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心跳加速的詭異小天枰。
“‘罪與罰的天枰’,古埃及用來衡量一個人靈魂價值大小的最根本東西。作為一個死靈法師,我個人很喜歡這個東西,所以在它上麵作了一個小小的舉動。現在的它,用來作為黑暗決鬥的砝碼衡量物和做出公正的判決,這就最適合不過了。”安德烈臉帶興奮的解釋道。
“少廢話,馬上開始吧。”李凡舒不耐煩地催促道。
安德烈擺擺手:“別急,在這場賭博之前,還得先商榷定賭注吧。我是一個死靈法師,當然隻接受靈魂作為賭注。這個女人的靈魂我早已經抽離出來了,所以現在無論你怎麼叫喚她都不可能有回應。想要救她,你就必須要贏回她的靈魂。我的賭本就是這個。相應的,你要用自己的靈魂來下注。那麼,三魂七魄,你想賭多少?”
“全部!”李凡舒毫不猶豫道。既然這個自稱死靈法師的家夥自稱賭博狂熱者並有自信提出賭局,那麼想來就有必勝的把握。李凡舒雖然有事沒事也喜歡玩上一玩,但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就能在賭術上贏得了對手。他隻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孤注一擲的運氣上。
“好吧,如你說願好了。”
一點耀眼的白光從李凡舒身上緩緩脫離,落到了天枰的其中一端上,天枰立馬向李凡舒的這邊傾斜了下去。盡管已經脫離了本體,不過本源的聯係還是有的,李凡舒可以感覺得到,那確實就是自己的靈魂。
“你應該是一個已經覺醒了的血族吧?怎麼全部靈魂的力量隻相當於普通人的一半不到?”安德烈疑惑道,看他的表情時對李凡舒的靈魂之力大為不滿,不過作為一個死靈法師,他也很清楚李凡舒並沒有做什麼小動作,這確實已經是他的全部了。
李凡舒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了,現在的他,有的隻是一縷殘缺的魂魄而已。不過他才懶得解釋那麼多,淡淡道:“一半就一半,我隻要能贏上兩場就好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賭注好了。”同等大小的一點白光飛落到天枰之上,兩端重新歸於平衡。
賭注下定了以後,小天枰散發出了一陣陣的黑霧,把兩人都繚繞了起來,這就象征著,這場黑暗決鬥,已經正式開始了。
“作為被挑戰的一方,我有選擇賭博方式的權利!而我的選擇,便是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