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莊的人並都姓秦,老酒鬼家那一房姓陳,老酒鬼家的老三——陳炆,比秦川小兩歲,是秦川在村裏為數不多的發小玩伴。相對於吊兒郎當的男主角,陳炆同誌可就爭氣多了,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學的是土木工程,幹的是建築包工,現在包下了村北旅遊碼頭的絕大多數土木施工,不說是走上人生的巔峰,好歹人家已經是成家立業。
大夏天的下午三點鍾,屋外熱得人欲仙欲死,還在河裏泡澡的秦川被陳老三撈了起來拖進了卡車,說是讓秦川陪他去鎮裏買批水泥材料。沒辦法,老秦家的酒樓就是包給了陳炆去做,身為“少東家”的秦川也沒了偷懶的絕對理由,隻能焉了吧唧地跟去了。
“你爹可真夠可以的,愣是從規劃局那搶下了那麼多地皮。”
“那,誰讓他是秦家莊第一惡霸呢?不過說一千道一萬,村北河灘那一片田地可都是我們村的,以其讓給外人去經營,倒還不如攥在我們自己手裏,好歹要留些資源給子孫後代,身為村長,我爹能不去爭麼?”
“嘿嘿,不愧是咱的村長大人,別看大家夥平時和你爹都隨性得很,私底下誰不服氣你爹呀?”
“你們可別當麵誇他,那老妖精臉皮厚得很。嗯,當著我的麵,怎麼誇都行,我愛聽啊!”
“老哥哥誒,你還真跟你爸一樣,臉皮厚……”
秦川厚顏無恥道:“這是遺傳,這是大自然的科學規律!”
“對了,老哥,你都比我還大著兩歲呢,我有個表妹,今年剛畢業,你要不要?嘿嘿~”陳炆突然問道。
“別了,老弟,這幾天在家都快被我爹媽叨叨死了,別搞得好像整個村就我一個大齡未婚男一樣。”
“還真別說,村子裏上了23歲還沒結婚的,就剩老哥你一人了!”
“不會吧……好吧,我不管,我響應國家號召,我要堅持晚婚晚育!”秦川信口胡掐道。
“屁啦,有本事這話跟你爹媽說去!”
“得,就當我放了個屁吧……”
水頭鎮離秦家莊並不遠,就隔了個兩個村。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累得跟死狗似的秦川二人終於采辦完了所需的一卡車材料。
一把扯掉了沾滿水泥灰和臭汗的上衣,秦川跳下了卡車喊道:“燒死個人,我去買兩瓶水,你喝啥?”
“就健力寶吧!跟小時候一樣。”
“成,等我一會兒。”
秦川舉步走向了路邊的報刊亭,喊了兩聽健力寶,雙眼卻被一本遊戲雜誌給吸引過去了,卻是《誰主江湖》的官方周刊——《江湖周刊》,封麵和序言還是前一段時間秦川那一票編輯給做的呢!
手指剛捏住僅剩的一本《江湖周刊》的邊角,一隻芊芊玉手強橫地蓋在了雜誌封麵上。秦川抬頭一望,卻是個娥眉大眼的靚女。
手指發力試著抽了兩下,那本雜誌趴在櫃台上紋絲不動。
“你別動!是我先看到的!”聲線清脆,音色動聽,口氣卻相當的霸道。
秦川好笑道:“姑娘,你這樣有點不講理了吧?這雜誌可是我先摸到的。”
“你先摸到的就是你的東西啦?那你要是第一個摸了哪個姑娘,那,那個姑娘就一定要是你的女人麼?”妹子挺直了腰杆,振振有詞。
秦川無語地瞪大眼珠子,道:“那按照你的道理,如果你是第一個看到那個姑娘的人,那麼那個姑娘就非你不嫁了?”
漂亮的大眼睛甩出了倆好看的白眼,妹子強詞奪理道:“我本來就是個女的,我為啥要娶個女的?”
“我們這是在講理,我那是假設,並不是真要你娶那個女的!”
“既然是講理,那還要假設這假設那幹嘛?你這是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秦川差點就蹦出了一句“你才是蠻不講理、胡攪蠻纏”。
伸出左手揉了揉冒汗的腦門,秦川抖了抖線條分明上身肌肉線條,威脅道:“別以為你是小姑娘我就要讓著你,嘿嘿!”
“別以為光著膀子就能冒充黑社會,信不信老娘我分分鍾鍾打哭你!哼!”靚女嘴上不饒人,手上更是暗暗加力。
低喝一聲,秦川發力用右手三指鐵鉗般夾住了那本“兩麵受風”的可憐雜誌,一臉的獰笑仿佛寫著四個大字——來打我啊……
嬌喝一聲,靚女雙手拽住了雜誌,突然抬腿劈向了秦川的麵門,很標準、很淩厲的一記鞭腿。
秦川本能地抬手砍向了粉粉嫩嫩的腳踝,啪嗒一聲,然後就是一句痛苦的、高分貝的痛呼——啊!秦川冷汗直流……
報刊亭的老板娘顯然是認識那個靚女的,扯開喉嚨就是一聲長喊——“不好啦!鎮長的千金讓人打啦!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