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涼聽著門外自己親生哥哥冷漠不帶情感的話,也不由得覺得心涼。不知是自己親身體會的緣故還是這句身體原先主人的緣故,總之,雅涼清冷的眼底閃過一次嘲諷:這具身體的擁有者還真不是一般的悲涼…
因為潛意識裏,雅涼並不認為這具身體做了什麼雞鳴狗盜之事,卻為所有所不齒,簡直像被世界遺棄了的布娃娃。不過…這種情況,不是再熟悉不過了嗎?雅涼,曾經比這更大的委屈你都承受下來了,比這難聽千百倍的話你都是從小聽到大。
…現在,還有什麼,能觸動到你的心嗎?
“雅涼!我在問你話!”
柳生雅士的臉上泛著寒光與憤怒:
這不知廉恥的女兒什麼時候連這點最後的禮節都沒有了?!連他這個父親的話都不做回應!
柳生雅士心中對柳生雅涼的不滿逐漸堆積,當看到雅涼麵無表情的時候,幾近爆發,手指不住的顫抖,在心裏低吼:我柳生雅士造了什麼孽!居然給了我這麼個敗壞家門的畜生!!
雅涼冷漠的看著中年男人,心裏卻並不好受。
看到自己的‘父親’在看向他親生的女兒時,眼底還帶著濃濃的不滿、憤怒,甚至,鄙夷…由不得雅涼控製,心裏已然多了些堵悶,壓得她十分難受,感覺被種種情況突襲過後,心口堵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靜默了片刻,她還是沒有什麼語氣的開口,如同對待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淡淡的問道:
“難道您不該先介紹一下您是誰嗎?不然我也不好回答的。”
聽了雅涼麵不改色的答話,男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歸於平靜,冷淡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病房:
“我會讓醫生來診斷的。”
門“砰!”的一聲關上,那男人仿佛要將與雅涼所有的關係斬斷一樣,巴不得這個隻會給他臉上抹灰的女兒立即消失!他不求樣貌算不上傾城、學習隻是中等偏上的柳生雅涼能夠有什麼大出息,他隻希望這個他因不優秀出眾而從未關注過的女兒能夠停止不知廉恥的行為!!
名之為哥哥的人,雅涼隻在門打開和關上的空隙間看到了一個紳士的男生,毫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眼鏡的鏡片反著光,讓人無法看到他的眼睛。從始至終,不見有人進來,也包括她隻聞其聲未見其人的母親。
這就是柳生雅涼所處的地位。連親生的家人都待她如此,處境不可謂不惡劣。
估計很久沒喝水,嘴唇幹的發燙。雅涼注視著安靜關合著的門半晌,因為到了另一個世界而微微燃起的希望一點點的沉澱,終究歸於寧靜。
回過頭,雅涼的嘴角泛起涼涼的苦笑,不禁在心裏冷嘲著自己,不知何時也有了這種懦弱的心態,害怕起鄙視的言語和眼神。畢竟這種‘禮遇’,曾經的她天天都要經受。
視線掃到病床邊上的書包,雅涼伸手將它拿到身邊,打開後拿出裏麵的筆記本挨個翻看,希望盡可能多的了解這具身體的情況。
門口突然響起渾厚嚴肅的男生聲音:“柳生,方便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