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母親哪裏也不去,隻在這裏陪你,歌兒放心的睡吧。”
靳柔實在放心不下女兒,說著就上了拔步床,將方雅歌攬入懷中,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女兒的額頭,方雅歌這才又睡去了。
……
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方雅歌終於肯定,她一定是重生了,重生到了自己十三歲的那一年。十三歲的夏天方雅歌和妹妹方雅欣一起在公主府後花園的蓮池上泛舟,本來方雅歌想著親手采摘蓮蓬,給母親靳柔做一道蓮子甜湯,卻不想落了水,後來更壞了名聲。
“咯吱”
白芷手持白瓷碗,推門進入內室,就看到方雅歌斜歪在大紅色的靠枕上,愣愣的出神。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想著郡主這幾天都是如此,長此以往下去,可怎麼得了!於是強打起精神,笑著道:“郡主,長公主早上吩咐廚房做了燕窩,用的是上好的血燕,可在午餐前給您墊補一下,也好提前暖暖胃,郡主可要吃些?”
方雅歌轉眼看走來的白芷,高挑的身材,穿了一件青緞比甲,底下配著暗花白裙,如同剛冒芽的嫩柳,整個人充滿了朝氣。
再想起和自己逃亡路上,白芷最後被病痛折磨的皮包骨頭、奄奄一息的模樣,方雅歌就覺得眼角發熱。
“好,我此時正有點餓了,拿來吧。”
方雅歌伸手接過白瓷小碗,小口小口的喝著。看到方雅歌的精神終於好了些,白芷也跟著高興,主榮仆貴,如果郡主不好,她們做丫鬟的的又會有什麼好結果?想想至今仍還關在柴房的連翹,白芷打了個激靈,趕緊插斷了腦海中的思路。
“見過長公主!”
白芷正在發呆的空,外麵已經傳來小丫鬟參見長公主的聲音,於是趕緊收斂心神,垂首站立在方雅歌身後。
不一會,靳柔就來到了內室,看到方雅歌正在小口的喝著燕窩,嘴角就不自覺的彎了起來。
“歌兒,今日身體可好些了?”
靳柔這幾日每天都要到方雅歌的雅荷苑來兩三趟,看看女兒的情況。靳柔住的棲鳳苑就位於雅荷苑的前頭,走路也就半盞茶的功夫。
“母親!”
一看到靳柔到來,方雅歌立馬將碗遞給白芷,自己起身迎了上去,雙手摟住靳柔的胳膊,輕輕的搖晃著。
靳柔看到女兒到了這個時辰尚未梳洗,見到自己更是一副小女兒姿態,便情不自禁的點了一下女兒的額頭。
“你啊,多大的人了,還是這樣的散漫,讓外人見了怎麼得了。以後到了婆家這樣可是要被挑理的!”可是想到女兒大病初愈,靳柔又覺得自己太過苛責了。
“哼,誰愛挑理誰挑去,我可不在乎。再說了,如果嫁了人就要低聲下氣,曲意逢迎,那還不如不嫁的好,長公主府難道還能缺了我的吃穿不成。”
上一世方雅歌早就看透了,自己身份尊貴,即使不出嫁也沒有人敢來嚼舌根,男人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如果不是她的婚事,父親母親和舅舅又怎麼會……
這一世她再也不要那些貞靜賢淑、宜室宜家的虛名,她要活的自由自在、隨心所欲!而且比起她要擔心的事,婚嫁實在是微不足道。
隻是這些話方雅歌現在還不能說給母親聽,不然一定會嚇壞了她。就像現在,她明明知道是誰意圖謀朝篡位,但是她不能說。
且不說死而複生本就是那麼荒謬的事情,她說出來,人們多半也隻會以為她抽風中邪了,不僅不能警示親人,還可能讓對方起了防備之心。而且,以舅舅目前的能力來看,即使是知道了也是無可奈何,對方實在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所以方雅歌決定,這件事情隻能放在心底,自己在暗中徐徐圖之,出其不意攻其無備,讓對方措手不及。隻是方雅歌想到自己身上的擔子是那麼的沉重,還是輕輕的歎了口氣,說來說去,前世的她也不過是活到了二十幾歲而已,可比不得那些老謀深算的人。
聽到女兒這樣說,靳柔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女兒聽到了外麵的風言風語,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一通話來安慰自己?嚴厲的目光掃過幾個服侍的丫鬟,她可是下過禁口令,嚴禁任何流言傳入雅荷苑,竟然有人敢公然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