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將這雙眼如何俯瞰
才可將猜疑都變信任
還要等雙手再如何拉緊
才可不與你分離
她哭得像個孩子,他總是不能伸手觸碰。
她來看過他,他卻不能睜開眼睛對她微笑。
身體疲倦了,連手指都不能彎曲一下,他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怕就這樣睡過去,便再也不能見到她。
悅喜,我的悅喜……
有一個聲音最近總是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總是憂傷地對他說,“孩子,我的孩子啊……”
那是一個和他一樣紅色頭發,美麗到讓人無法直視的女人。每次他要靠近她的時候,她又會走開,似乎在躲著,卻又在召喚。
她到底要說什麼?
在火焰中,炎伢知道那個冰一樣的人,叫做蒼玉,聽他和長老的對話,似乎是他的叔叔。從小他就模糊地知道,他的父親,就是上屆魔王蒼紫。
那天蒼玉避開長老,來到他的麵前,對他說,“迷霓,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我可以冒這個險嗎?我要是因此害死了你的兒子,你還會原諒我嗎?可是我沒辦法再等下去了……我等不下去了……迷霓,迷霓……我想你,我好想你……”說到這裏,他蒼白的臉上,竟然掛滿了淚珠!他多少次伸手想觸碰他,都被烈焰所傷,卻又不用法術保護自己,任憑灼燒。
忽然炎伢覺得他很可憐。
許久,他又站起來,說,“如果淩悅喜死了,你會難過吧,我想你該知道你要怎麼做的。你會知道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竟然如此決絕!可是他轉身而去的背影,卻又那麼落寞。炎伢想叫住他,卻開不了口,無論如何努力。
悅喜,不可以有事,不可以的……
他會知道怎麼做嗎……
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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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西和悅喜在湖邊散步,忽然一陣冷風吹來,他不禁打了個寒戰。那個與他相貌相似的男子,出現在他和悅喜麵前,黑鷹盤旋在上方,盯住了悅喜。
“不!”小東西瘦小的身體擋在悅喜麵前,慌張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不可以!你快回去!風魔就在附近!”
男子沒說話,一出手,直擊小東西的咽喉!小東西差點窒息過去,又被他一扔,掉入湖中。
悅喜沒有表情,靜靜地站在原地,打量著那個男子。
“小東西身上的傷,是你打的,對嗎?”她說,語態中竟然有著不可違抗的威嚴。
男子愣了下,猙獰著臉,冷笑,“你知道他是誰?他是瞳離!殺了參宿的人就他!怎麼著,你還想護著他?”
悅喜意外地一臉淡然,看著他慢慢靠近,沒有後退一步。
男子到悅喜麵前,伸手輕碰她的臉,忽然一低頭吻住她,從唇間吸著她的生氣。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風魔剛才他使計支開了,如果這次不能成功,便是死了!
悅喜依然沒動,忽然一聲翅膀撲朔的聲音,黑鷹的慘叫回蕩在空中,尖銳刺耳。男子不得不抬起頭,閃了個身,躲開一道黑影的攻擊。
一雙黑色的,如惡魔一般的翅膀,張了開來,幾片羽毛落下,落在悅喜的腳邊。
“你真的要背叛我?!”男子顯然怒了,陰沉著臉說。
瞳離沒說話,擺了個戰鬥的姿勢,“來吧。”
對他,瞳離從來沒真正贏沒過。
幻影瞳離不敢對他用,對他沒用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瞳離自己的問題,就像是一種心理障礙,永遠沒辦法克服。一是因為自幼所受到的暴力,二是瞳離的愧疚。這種愧疚從他懂事開始就糾纏著他,無法釋懷。
所以可見,瞳離是如何才能說出這兩個字——來吧。
湖麵沸騰了起來,如同地底有個鍋在燃燒。接著,水麵升起了一條水龍,龍頭直朝男子伸去,卻被男子單手接了下來。水株在他麵前像是撞上了一堵透明的牆,四散飛開。
“這樣就想打敗我?力量不是用嘴巴說的,隻是想,那是沒有用的!”男子冷笑。忽然,周圍的一切暗淡下來,發出了黑紫的光。
幻影!
瞳離的幻影是他第一次感受,強大的壓迫感,黑暗如同深淵。
他臉上出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瞳離的力量,比他的母親大了許多,這就是吞噬了母體所得到的力量吧。可是不會捆住他的。所有的幻影,對他都沒有用!自他花了百年時間從先人布下的幻影陣走出來,就沒有任何幻影可以捆住他。或許乾坤鎖破了以後瞳離能做到,但是現在不行,他還需要足夠的時間和能量來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