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
「什麼?」
「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
……
“噠”
昏黃的光線沿著床頭向房間中四下擴散,一隻白到幾乎透明的手,從床頭燈的開關處移開,順手握住了床頭櫃上的水杯。
一個幾乎全身膚色都呈幾近透明白色的身影,掙紮著從床上坐起,靠著床背喝了一口水。
涼水滑過喉嚨的感覺讓他稍稍清醒了些,側過身將水杯放回了床頭櫃。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心髒處,僅剩的那一小塊與正常人相同的膚色,自嘲地笑了笑:“快了啊,真是不作不死。”
徐誌在清醒後,日常開始了為七個月之前,夢中所發生的事,感到後悔與自我嘲弄。
在七個月之前他還是一個出身平凡,生活平淡,處事平穩的普通上班族,而現在他卻是個待確認的穿越者預備役。
是的,是「待確認」和「預備役」這是重點,即使他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依然對七個月之前的那場夢有所懷疑。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覺得,自己再掙紮下,也許還有得救。
……
七個月前,夢中
“我要穿越了?”
“是。”
“嗬,原來是在做夢啊。”
“是。”
“…你就這麼承認了我是在做夢。”
“我們確實是在夢中,但你也確實是要穿越了。”
“哦,接著說,如果有趣的話,我可以考慮下不掐醒自己。”
“你現在應該要考慮下在你穿越之前,對於你現在的世界,還有什麼要提前解決,與對於你即將穿越的世界,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有道理,你們這穿越還考慮的挺周到的嘛,不愧是我做得夢,很有我嚴謹的風格。”
“所以你考慮好了嗎。”
“這麼認真的嗎?嗯我想想,如果我真的要穿越的話,我唯一想解決的,大概就是如何讓我本人,從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記憶中完全抹去吧。”
“為什麼是完全抹去所有人對你的記憶?而不是為自己在乎的人留下一筆足以交代得財富,順便再報複下自己討厭過的那些人。”
“你說的那些我也想過,但我仔細一想,我家裏雖然不算什麼大富大貴,但父母都還有一份穩定工作,可以讓他們有餘的生活,
我還有個雖然經常找我借零花錢,卻從沒還過,但總體來說還是很懂事且上進的弟弟,可以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父母,
我本身不是什麼合群的性格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更別提女朋友了,所以這方麵也不用擔心,
至於討厭的人,不是沒有,隻是沒什麼值得我痛恨到,想要去主動報複的地步,
所以我想了下,我唯一擔心的可能就是,如果我突然消失了,對那些我在乎的人,曾經留下的回憶所造成的傷痛與遺憾。”
“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所以你才會想讓他們抹去對你的所有記憶,不必懷抱對你消失的執念,依然好好生活下去嗎?”
“嗯哼,氣氛突然哲學了起來,我是不是要掐醒自己了,自己和自己討論這些問題好尷尬啊。”
“那麼以抹去這世界所有人對你的記憶為前提條件,在達成之後開始穿越你接受嗎?”
“當然……不接受!”
“理由。”
“這不是很明顯嗎?我討厭不負責任的消失,更討厭莫名其妙的穿越。
我有愛我的家人,還有幾個雖然因為相隔甚遠已發展成網友的朋友,也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而且我對自己現在的人生也並沒什麼太大的不滿,這樣的我就別浪費穿越資格了,請把資格留給有需要的人,謝謝……喵喵尒説
最後……你讓我接受我就接受,這樣不會顯得我很Low嗎”
“嗯那你拒絕好了,再見。”
“不,我就要接受……”
“條件達成,最長七個月以後你將開始穿越,請提前與這個世界做好道別。”
“我靠,你這是套路,沒想到你是這種夢,你這是詐騙我不服有本事…”
……
結束了日常的回憶與自我嘲弄,徐誌披上一件外套走下床,順手撿起了掉到床邊的書本。
然後又從被各種速食食品塞滿的冰箱中,拿出一罐啤酒,坐到了沙發上打開,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一邊思考著自己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沒做完了吧。
原本他並沒有把那個夢當回事,畢竟隻是做夢而已,就算再稀奇古怪也是可以理解的。
直到大約五個月前的某天,當他正常踏入公司,一邊熟悉的與同事們打著招呼,一邊往自己的位置走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