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二小姐不守閨德,清譽已毀,但壞其清譽之人便在此處。秦、木兩家私交甚重,故為顧及家族顏麵,還請兩家家主能做主允二人婚事,結為秦晉之好,避免互生嫌隙。”

“王、王爺說得是……”

滿頭大汗,臉色忽青忽白的木載樸不住抹額,唯諾應著,大拇指處的扳指竟要鬆出他的手,可見其手抖的厲害。

“木靈語,但願你不會後悔。”

女子眉目一閃,困惑已不再,恭謹拜下道:“王爺多慮了。”

“是麼?那你說,本該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做了自己的弟媳,那秦大少會是何等表情?”

太陽升至頭頂,金光燦燦,卻驅不散那股蔓延的寒氣。滿身光華的男子沐浴著晨光,微微一個瞥頭便是光芒萬丈的蠱惑。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他的意思,她已明白。

冷傲的身軀筆直堅定,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她不願意陪他,那麼舍了又如何?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祈求。

那時候,一定是哭著,跪下,求他。

霧靄浮起,卻不是黃昏。男子漸行漸遠,漸漸的、漸漸的、連那抹背影也找不到了。

一切都結束了。

“語兒……”

“孽女!”

慕容清人一走,小偉亦從地上爬了起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跟上了慕容清,還不時回過頭來看木靈語如何。

木載樸這一聲怒吼,徹底將這一出鬧劇收尾。

按捺著想要給她一耳光的衝動,木載樸用足了力氣才不至於出手打自己的侄女。麵對著這個低垂了頭,掩在大氅裏沉默的女子,他的怒火發不出來,隻能調轉了頭瞪著秦慕杉。

“杉哥兒,你們怎麼如此不懂事!”

秦慕杉淡淡一笑,正要開口說話,懷中的木靈語卻是軟軟地倒了下去,從那大氅中跌落,直直歪在了一邊,發髻散落,衣襟大開,露出脖頸下雪白的肌膚。來不及接住她的秦慕杉大吃一驚,正要扶她起來,卻是一陣猛咳襲來,迅猛非凡,直逼得他彎腰捂胸,蒼白了臉。

“少爺!”

“小姐!”

一時間,荷花池邊人仰馬翻。

木載樸資格最老,頓時下了命令:“請大夫來給你們少爺看病!木府來的人出來兩個婆子,把二小姐抱到馬車!去個腳程快的馬夫回府報信,讓大夫候在那兒等著!”

“是!”

“舅、咳咳,舅父……”秦慕杉咳嗽間隔聽到這番話,立馬拉住了木載樸的袖子,斷斷續續地懇求:“語兒,語兒她、在,在這邊治……”

“休想!”

木載樸鼓眼一瞪,長者氣勢立顯:“今兒這事兒還沒有一個定論,杉哥兒莫要以為語姐兒就是你的妻子了!婚前失德……敗壞門風!我們走!”

毫無商量餘地地,木載樸帶著人走了。空曠的荷花池景隻留下秦慕杉此起彼伏的咳嗽,以及眾奴仆紛亂的叫聲、腳步聲,他餘音中殘留的“舅父”二字終是消失在了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