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歪歪真討厭!”她話還未說完,鳳棲點了她的啞穴。幾乎在同一時刻,他說出一句險些讓那少女暈倒的話:“天下間的女子,大抵極為珍愛自己的容貌,倘若我毀了你的容顏。你說你是不是會長記性呢?”手中折扇抵在女子的下頜,眼眸中淌過喋血的殺意。
毀容?
紅衣女子聞言,瞳孔猛然的收縮,眼淚唰唰的下墜,嘶啞著呼喊著,愣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拚命的搖著頭,眼中盡是恐懼神色,瑟瑟發抖的她,哪裏還有之前的張揚跋扈。
淩嵐淡漠的瞧著,臉上平靜的無任何神色。前世,至親至愛之人的背叛,雖未讓她變成鐵石心腸的人,卻也絕非是當初那個心底善良的小姑娘了,十六歲的容顏之下,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掃了一眼四周,已然不見那婦人身影,想來趁亂離開了。原本不想惹事,終究是惹了是非,看來鹽城是待不得了。翻身上馬,朝著鳳棲淡淡道:“走吧!”
揚鞭策馬,絕塵而去。漫天海棠花迎風飛揚,股淒迷的味道從夏花絢爛處彌漫開。
放眼鹽城,海棠花開的最豔處,莫過於夏家門庭。自從281年前,夏家先祖舉家遷徙至此,以鹽業起家,曆時五十年,讓這個默默無名的家族,陡然成為一個家喻戶曉的大家族。而後經過一百年的時間,西蜀政權跌宕起伏,夏家瞬時應勢,擠入西蜀八大世家之列。
流川軒,焚香嫋嫋,檀香醇綿。
水榭旁上,男子負手而立,身著玄青色長袍,麵容清俊,靜靜站立,久久一言不發。其後跟著數十個美豔女子,清雅者有之,冷豔者有之,嬌俏者有之..
夏澤天靜靜的站在百年海棠樹下,望著隨風飄動的海棠花,眼神好似古井,波瀾不驚。聞著急促而來的腳步聲,眉頭輕輕蹙起:“寧遠,發生什麼事情了?”
來者三十出頭,額寬臉闊,蓄著兩撇胡須,體型微胖,觀其容貌,一看便知是個和善之人。
“啟稟城主。今日十八公主在長樂街上騎馬..”
夏澤天揮了揮手,打斷寧遠的話,揉了揉額頭,聲音淡淡:“按照慣例,給與受傷者賠償!”他頓了頓,忽而抬起頭:“今日可曾出人命?”
寧遠憋得滿臉通紅,略微不安道:“這..”額上冷汗涔涔,咬了咬牙道:“根據下屬來報,今日十八公主未曾傷人。”
“哦?倒是稀事!”夏澤天垂首,抓起一把魚食,拋灑在池塘裏。頓時,遊魚紛紛朝著他湧,爭相爭奪水中的魚食。
目光望向遠方,聲音不鹹不淡:“驕橫跋扈的十八公主,還有轉性的時候?”
“誠然,十八公主未傷人,今兒個卻受傷了。”
夏澤天唇角輕勾,似笑非笑道:“在這鹽城內,誰人敢傷她?寧遠,她傷的很重麼?”
微微抬起頭,用餘光瞥了夏澤天一眼,確認他臉色未有異樣,方才惴惴不安的說道:“身體倒是無恙,隻是那臉..卻長出了血多疙瘩,淌著血膿,大夫說大有毀容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