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隊,現在的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應該要確認‘聯絡人’為何會判斷出下一起案件即將可能發生嗎?”似了魏來的煩惱,宋陽很適宜地插話進來,一旁的莫裏克卻在這時,又一次地打斷宋陽話機:“我找到了,凶手作案的時間有規律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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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號被害人的墜亡月份分別是9月、12月/9月、3月/9月、9月/6月,彭穎丹的墜樓時間是今年9月,這也就表明,極有可能還會在9月發生一起墜樓案。”
“那為什麼一定會是今年呢?”疑問在熠嵐心尖萌發,她脫口而問,莫裏克分析:“根據犯罪心理學上的定論,凶手在情緒波動期間,作案的頻率會增加。”
梁璐:“但怎麼判斷出凶手現在正在處於情緒波動期間呢?對於這種精神病態者來說,他們一般都有周期性的犯罪衝動。”
“是時間,”這一次莫裏克刻意頓了幾秒,繼而道,“前麵六起案件發生的時間分別是2008年9月、2008年12月、2009年9月、2010年3月、2013年9月、2016年3月,彭穎丹被害者是今年7月,即2017年7月,這是唯一一個不符合作案規律的月份。9月是凶手執念之月,但是TA等不及了,所以在7月結束了她的生命。
“不對,莫教授,彭穎丹被害案是模仿案件,並不是真正的‘絲帶殺手’所為。”梁璐道。
“可彭穎姍的背後一定還有人,有可能是Y,堂而皇之地將自己的名字刻在燈柱上的Y,也有可能就是絲帶殺手。”
魏來:“可是昨晚,我們在審訊時,‘聯絡人’告知我們的是,他並不知曉上線隨時可變的基地藏身之處。對於Y、絲帶殺手這兩個名字,他也很陌生。我們也查了他所說的經常活動範圍內的基站,他與上線並沒有過任何通訊往來上的聯係。”
魏來總歸對手下人私自審訊嫌疑人這一點還感到頗為不滿,他的反駁之意很明顯。莫裏克看了他一眼,轉則輕輕笑了一下,起身之時,無意間又撩了一下頭發:“魏隊,你們是在‘聯絡人’的床底下搜到的紅酒嗎?”
魏來:“不是,冰.毒藏在床底下,紅酒他放在櫃子裏。”
“是不是酒瓶子還擦得很亮?”
“你怎麼知道?”對上魏來那頗為審視的目光,眼下的老莫推了推眼鏡,他踱步到白板前,繼續說,“詹姆斯船長牌紅酒,這款紅酒並不是國內的熱賣品。上線既然可以把這麼特定的紅酒送給他,可見他們的關係不一般。‘聯絡人’,代號熏魚,他背後的那些人,多半都是亡命徒,反偵查意識極強,不管是通訊還是基地,隨時可變很正常。
下線並不能經常聯係他們,這是規矩。但‘眼觀思路、耳聽八方’是每一個聰明下線人必學的做事手段。他們總會有自己的方法,借此了解到上線的情緒波動,尤其是對於運毒來說,精通暗號,是考驗每一個下線人是否合格的必不可少的標準。我說的對吧?程醫生。”
莫裏克忽然cue了一下同行,程磊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直在“盯著”他看,收回自己的視線,程醫生接話:“對,一般的下線都會接受‘馴養’,這種模式,通常會訓練他們的敏銳性。情緒動機往往能夠影響行為動機,也就是說幕後主使者的情緒波動,往往在日常他們訓練手下時就已經體現出來了。”
程磊用詞謹慎,他既沒有用“Y”,也沒有“絲帶殺手”這個稱呼,停頓數秒後,他繼續說:“情緒動機對於生理內驅力(drive)具有放大信號的作用。簡而言之,這些受害女孩的行為之所以會產生過激,是因為背後有強大的驅動力。這個驅動力可以是毒.品,也可以是意念或者你也可以理解為催眠。當然前提還是,這些條件之所以能夠使得案件發生,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信任。”
昨夜,魏隊審了一個通宵,也沒審出十分特別的關鍵信息點,這姚衍不光翹了會議不說,一個下午不到的時間就問出這個信息點。更重要的是,在這次的總結會上,眼前莫教授與程磊醫生這兩位搞心理學的教授一唱一和,完全搶了他們警察的風頭。
宋陽若有所思,掃了一圈會議室,他的目光從俞局身上收回,越過梁璐,循向熠嵐,最後卻停在了魏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