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鬥轉,年深歲久,時空又跨越了340年。梁清標公的《棠村詞》又重新問世了,作為後裔能夠傳承先世的文化遺產,有一點欣忭和心安之感。
詞原稱“曲子詞”,是配合音樂的一種文學。詞成熟於中唐,盛於兩宋,衰於元明,複興於清。明末清初是詞複興的重要時期,詞人輩出,詞集層出不窮。梁清標公就是這一時期的重要詞人,他以其雍容閑雅的《棠村詞》在清詞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其聲名與吳偉業之《梅村詞》、龔鼎孳之《香嚴詞》並稱。汪懋麟曾說:“錢塘令君梁冶湄(允植),預合吳祭酒《梅村稿》、龔司馬《香嚴詞》、與其家司農《棠村詞》,彙梓行世。夫祭酒駘宕,司馬驚挺,司農起恒朔間,而有柳欹花嚲之致。彼河北、河南,代為雄視,未若三公之旨一世。”《賭棋山莊詞話》論及清初諸家也說:“國初諸老之詞,論不勝論。而最著者,除吳、王、朱、陳之外,莫如棠村、秋嶽、南溪、珂雪……”由此可知《棠村詞》是清初的重要詞集。
一代清詞以其流派紛呈、風格競出的空前盛況,為我國詞的發展史譜就了璀璨而豐碩的殿末之卷,《棠村詞》正是這一複興大潮中的一朵晶瑩的浪花。
《棠村詞》的主要題材有閨情詞、閨怨詞、贈伎詞、悼亡詞、豔情詞、閑適詞、紀行詞和題畫詞。其中表現閑雅生活的閑適詞占了最大篇幅,且藝術水平較高。梁清標公用詞抒寫了自己的誌趣懷抱、時空歲月之感和樂觀豁達的精神。
令詞婉約清麗。在《棠村詞》中,令詞的成就最高,也是《棠村詞》藝術風格的主要代表。梁清標公善於選取生活中有特點的小片斷入於詞中,和自己恬淡的心境融於一體,創造出清麗的意境。正如丁澎敬在序文中所說:“小令體貴纖穠,味歸輕婉,如奇葩春茁、殘英未飛;新篁夜舒、濕翠乍滴。冰紈剡錦之內忽露隋珠;雕鎪錯采之業無非紫貝。長調才瞻博而尚奇氣,嘽緩以盡變。譬之箜篌雜引,緣子建以爭妍;琵琶曼聲,得季倫而倍逸。”王士祿曾說:“司農詩格雄渾,酷似少陵,詞複婉約穠豔,雕組天然。”
長調瀟灑超脫。在《棠村詞》的長調創作中,梁清標公受蘇辛詞風的影響較大,尤其是蘇軾。宋琬曾說:“蒼岩先生襟期瀟灑、意度廓落,大似坡仙。”王士禎也曾說:“《棠村詞》從無一語襲前人者,山穀謂東坡非喫人間煙火,仆於蒼岩夫子亦雲。”梁清標公個性瀟灑超脫,不趨炎附勢以求名利,其詞作也顯示出瀟灑超脫的特色。
語言綺麗自然。《棠村詞》的語言美麗而且色彩繽紛,由於詞中語言色彩鮮豔,因而更凸顯其描寫的景色美麗如畫。宗元鼎評《棠村詞》為“窮極雕鏤而天然蘊藉,自不使秦、柳獨步”。汪懋麟雲:“公詞雅麗渾成,不事雕飾,不摭拾隱辟,得北宋諸賢之遺意焉”。陸進雲:“《棠村詞》極穠豔而無綺羅薌澤之態,所謂生香真色人難學也”;王士祿雲:“司農……詞複婉約儇豔,雕組天然”。《棠村詞》語言之“自然”表現在不刻意雕琢、自然天成;不用隱辟之典,尤其是在長調中,很多話語脫口而出,自然隨興。
總之,梁清標公的詞騷雅典麗,語言優美,音律諧暢,格調清新,蘊藉含蓄。
此次重新出版《棠村詞》,以清康熙十一年(1672)和康熙二十一年(1682)初刻本及二刻本為底本,共收詞作375首。同時對不同時期的版本反複進行校勘,以便確定其原詞的真相。
為便於讀者閱讀,我們將繁體字改為簡體字,豎排版改為橫排版,目錄進行了細分,對一些久已不用的異體字也一律改為現行的通用字。詞的正文依據《詞譜》、《詞律》進行了句讀。
在《棠村詞》375首詞中,梁清標公用詞牌就達180多個。閱其詞,深感先世音容宛在,他那淵博的學識,屈豔班香的詞句,令後世敬仰拜服。
清詞研究目前尚處於篳路藍縷階段,相信《棠村詞》的出版定會給有誌於清詞研究的讀者朋友有所啟迪和領悟。
發掘搶救、整理出版《棠村詞》,這是我2008年11月6日發起注冊成立“正定梁夢龍研究會”後,編輯出版的第二部梁氏文學作品(2012年3月《蕉林詩集》已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今後我們將依托豐厚的梁氏文化遺產,陸續編輯出版更多梁氏作品,以饗讀者,並告慰先世在天之靈。
為有效保護和傳承梁氏文化遺產和無形資產,我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將清標公原書齋名“蕉林書屋”向國家商標局進行了商標注冊,依法維護曆史文化無形資產的良好聲譽。
《棠村詞》得以重新出版行世,承蒙河北人民出版社諸位編輯及河北省社會科學院曆史所研究員、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魏連科教授的熱情支持和幫助,謹致以誠摯的謝意。
由於水平所限,書中一定存在不少缺點和錯誤,敬請專家學者指正並諒宥。
正定縣梁夢龍研究會秘書長
正定梁氏二十世孫梁新順謹記
二○一三年八月十六日於古城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