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媽媽,媽媽,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男孩稚嫩的臉上都是淚水,手和身體一起顫抖的像是風中的枯葉,卻還死死的握住母親的手,“媽媽!”
“小陽,媽媽也不想離開你,可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枯瘦如柴,呼吸微弱,臉色蒼白的紙一樣,卻漾著慈愛笑容,“小陽,一定要聽爸爸的話,不要再打架,好好生活,一定要好好生活!”
“媽,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隻要媽媽,媽媽,不要離開我,不要!”男孩抽噎著抱住女人的脖子,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滑落,這是他最親的人,唯一的親人,怎麼能就這樣拋開他,他不要,不要媽媽離開!
“小陽……咳……”女人咳出的鮮血噴到男孩臉上,“媽媽真的撐不住了……答應媽媽……一定要聽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媽媽不恨你爸爸,一點都不恨……他帶來了你,媽媽覺得好開心……有小陽,你是媽媽的寶貝……小陽……好好生活下去……小陽……”女人的眼神渙散,嘴角的鮮血不斷的湧出,嘴裏喃喃的重複著,“一定要答應媽媽……答應媽媽……”
“媽媽,媽媽,我答應你,答應你!媽媽……”男孩驚恐的看著生命走到盡頭的母親,淚水衝散了臉上的鮮血,眼睛瞪的血紅,他不相信,不相信相依為命的媽媽就這樣離開他。
聽到想聽的答案,女人緩緩的合上眼睛,臉色蒼白的可以看到額上的青色血管中液體的緩慢流動,嘴角卻綻開了淡淡的笑容,鮮血繼續沿著嘴角流下,身旁的儀器發出了嗶嗶的報警聲,護士醫生衝了進來,病房裏一團混亂,男孩卻紋絲不動的伏在床邊,除了抖動的肩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淚泉一樣的湧出,又迅速的被棉被吸收,沒有任何痕跡,就像他的媽媽,在這個世上這樣短暫的存在,經曆的隻有苦難,離開這個世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醫護人員確定女人已經停止呼吸,想為女人蓋上潔白的床單,卻無法拉開伏在在床邊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