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然反複看著自己被白色紗布纏繞的右手,心裏一陣唏噓。
看來,寫字隻能找人代寫一陣子了。
掏出放在褲兜裏大叔的手機,晚上23點10分。
車窗外的喧鬧已歸於平靜,沉黑如墨。
密叢中星碎稀疏的照明燈在隱隱閃爍,似乎在等待晚歸的人,為他們在回家的途中打燈照路。
車子穩妥妥的停在樓下,一串長長的熄火聲後,四周更是萬簌寂靜,車內黑如幕、車內的人靜如睡。
夏汐然看向黑暗裏大叔模糊不清的身影,寂寞清涼,孑然惆憂的樣子。
好奇怪,大叔從出診所到現在,話都不超三句,你跟他說話,他要麼不答理,要麼胡亂的哼一聲,猶如死寂了一般,整個人靜默的可怕。
他似乎自己把自己封在了另一個世界,她看不到、走不進的世界。
“大叔,……”
夏汐然試著輕輕的呼喚他。
很久,還是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回應她。
感覺有點壓抑,夏汐然默默呼出一口氣,轉身欲推開車門下去。
修長、冰涼的五指忽然抓上她的左手,十指相扣。兩隻手,一硬一軟,卻是同樣冰涼,同樣冷徹,沁涼如冬天的雪水。
夏汐然微微一怔,心微微的顫動,轉過頭,看向黑暗中的人,陡然跌進了一雙幽亮深邃的眼裏,眸光似星、沉沉湛湛、正目光灼灼的凝視她。
“大叔?”夏汐然愣愣地低喃。
那雙手一拉,她被輕易的帶入熟悉溫暖的懷抱,鼻息間充滿著他淡淡的薄荷味,還夾雜著絲絲煙草的味道,盡管這樣,還是很好聞、好聞的很。
古睿俯過身摟過丫頭的腰抱住她,雙頸交磨,氣息互灑,癢癢的,酥酥的。
“你,……你怎麼了,大叔?”夏汐然小心翼翼的問。
大叔又無緣無故像個傷心的小孩。
“咱們來玩個遊戲好嗎?”古睿沉悶低語。
“呃?……”夏汐然不明白他的話。
“如果模式。”
解釋,古睿一如往常的言簡意賅。
“嗯。”夏汐然還是不懂,但她沒法拒絕大叔,於是配合地點了點下巴。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古睿低沉、緩慢、清淺如絲的嗓音,溫熱濕潤的唇貼在丫頭玉滑的頸間。
他,想試著挑開這層紗,想真切的聆聽她說出來的心裏話。
夏汐然的心輕微的悸動了下,閉著眼睛緘默,睜眼,緩緩啟唇,語氣軟軟細細,“大叔,這遊戲不好玩,沒有……”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古睿打斷丫頭的話,抱緊她一些,“我隻說如果,難道你是不敢玩?”
“大叔,你聽我說完。”夏汐然臉蹭了蹭大叔的肩,“哪來什麼如果,隻想說,不管是不是如果,我會一直很喜歡你的,……像對親哥哥一樣的喜歡你。”
她回應不了他假設說的那種喜歡……
至少,現在她回應不了。
因為她的心,總在不經意間想起某個他。
有人說,記憶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的模糊、消失。
然,對她來說好像並不是這樣。
很奇妙的感覺,雖然隻是偶爾淺淡的想到他,但是他的印象卻日益清晰刻在腦海裏,由淺至深,像發酵的酒,日子越長味越濃。
總在想,有那麼一天……
他們或許還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