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天空也是灰色的,雲彩好像用油畫一點點渲染起來,我再次望了望天空,或許是在對它們永別吧!
我絕望了,真的絕望了,隻一天的時間裏我就看到了世界上最醜陋的東西,我的老婆居然不是我的,我的兒子居然也不是我的,天呐,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和他笑著離開,帶走了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公司,我的財產,還包括我曾經以為的那個兒子,原來我的兒子也是別人的,哈,真是好笑哦!
我忘不了他們離去的表情,更忘不了他們乘車離去的背影,一家三口瀟灑的離開,隻是那個家庭的主力已經不再是我,我兒子也已經不再是我的兒子,而是別人的兒子。
他拉著的是別人的手。
於是我絕望了,我已經無處可去,於是我踏入了那一個曾經被我稱為死人坑的地方。
那裏本來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是所有不願意麵對現實,或者無法用自己的能力去麵對現實生活的人最好的歸屬。
我曾經看不起這裏的人,真的看不起這裏的人,我曾經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地位,所以我曾經看不起他們。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死人,他們生活在與我們不一樣的世界,一個虛擬的世界。
但是今天的我卻同樣踏上了他們的那條路,也要無奈地走進這個世界裏。
人類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人類的潛力早已被挖掘一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有了這樣一個虛擬的世界。在我的眼裏,它就像一個網遊,一個很逼真的網遊。我總覺得網遊就是網遊,它不應該占據人類的生活。
但我最終還是無奈地向了它走去,我這時才真正明白這個虛擬世界中為什麼有這麼多人。
記得小時候有一個死黨我叫他“六子”,他家裏很窮,所以他成年後就走進了這個網遊裏,我當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進去,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明白了當今物質世界對我的壓力,我現在的壓力不正和六子當年一樣嗎?
歲月匆匆,十年已過,十年後的他會是什麼樣子呢?十年來我都沒有見過他,甚至都沒有想過他,因為我們已經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我在這個物質社會,他在他的虛擬世界。
他十年來甚至都沒有出來過,我也沒有進去看過他。但是我現在卻想起他來了,想起童年的快樂,我知道為什麼會想起他,因為我現在已經沒有一個親人,這個離開了我十年的陌生人好像突然就變成了我的親人。
前麵那個胖乎乎的男人我以前叫他“判官”,因為進入虛擬世界都要去他那裏領取屬於自己房間的鑰匙。現在我從他的手裏接過了鑰匙,真好笑,我本來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接觸這個胖乎乎的男人。
我最後看了一眼天空,將它記在了心裏,我想我從此不會再回來,六子當年接過鑰匙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想呢?可惜我當年竟沒有為他送行,讓他一個人孤獨的進去了。
我甚至很後悔,感覺自己真的不配做他的朋友,我當年的心裏竟隻有自己的事業,我竟忘了友情。
或許是因果循環吧,我今天也是一個人進去,沒有人送我,隻看到那個胖乎乎的男人,他還是安詳地坐在那裏,仿佛又在等下一個“我”。
於是我將自己的身體洗幹淨,就在那個全金屬建造的房屋中央的真空艙躺下,一連串的感應線纏在了我的身上,然後一個像醫院給病人用的氧氣罩一樣的東西把我的嘴巴和鼻子都蒙了起來,我知道那是給我供應維持生命的氧氣的裝置,但是我竟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好像要死了一樣,我的心情也變得很緊張。
當我再次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時候,我站在一個古樸的街道中央。
“當!”
就是這個聲音把我喚醒了,原來我的旁邊是一個鐵匠鋪,一個精赤的汗子正在用力敲打著什麼。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歡迎你進入創神世界,您現在的地理位置是中原,城市為洛陽,相關知識已經通過感應器傳入您的大腦,這裏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您將在這裏得到新生,如果有任何疑問,歡迎隨時使用幫助係統,最後祝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