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凝著目光,眼瞳中幾分在打量著她,當紀無憂口中吐出祁穎的名字,他當即就捕捉到她眼中一晃而過的黯然了。
他低眉略一思索,這整個包廂的氛圍還真有些詭譎,需要一個人來調劑下,就自己跟紀無憂的關係,應該也出來關照下,若是叢笑不在,他自然是懶得攪和這一趟渾水。
不知道為何,他覺得她有那麼一點可憐,他在心底不由咒罵,他祁墨從來沒有被人說過有良心過,這大發善心,估計也不會得到什麼回報。
這女人,可是對自己沒好感的,哪怕自己給她解圍。
“紀無憂,你是來找祁穎的吧,既然找到了,也可以走人了,把她帶走眼不見心不煩。”
祁墨兀自輕笑起來,十分的自然,也沒有站起身來,更沒有禮貌地稱呼他為小舅子。
“我知道。”
叢笑看見紀無憂微微翻動的喉結,才從恍然失神間找回自己。
她抬起頭來,在他轉身帶走祁穎的時候,她發現,他靜靜地看了一眼她,一如往常的冷峻。
有一種人,生來便有令人甘於服從的氣場,不消言語,安靜的時候也能造就壓迫感,紀無憂便是這種人。
她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幸好他隻是看了自己一眼,轉身就毫不留戀地走開了。
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叢笑都覺得是一種酷刑。
今天的相逢,自己失態太多了。
她懊惱的是自己麵對紀無憂,還是感情多於理智。
他臨走的那一眼,她很清楚那其中的含義,這是多年相處的真切體會,他那分明是給自己的一個警告,叢笑,你跑不遠的。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祁墨的聲音不見任何的起伏,眼裏晦暗不明,“是不是在想我的妹夫紀無憂啊?他已經走了,難道還能令你神魂顛倒嗎?”
叢笑鬆開一直緊咬的唇,“不關你事。”
她並不想讓包廂裏所有的人注意力都投放在自己跟祁墨身上,經過剛才的一遭,氛圍已經十分古怪了,她此刻隻想早點結束這磨人的生日宴會,無數個後悔,排山倒海般壓倒了她,極其的難受……
她沒想到自己的心事,一眼就被人給看穿了,這個人,還是紀無憂的妹夫,真是可笑。
她想要笑,無奈嘴角僵硬。
沒想到祁墨倒是先笑了起來,他低笑起來,意味不明,瞳眸的那一汪顏色,越來越濃,望進她眼裏,宛若她的那些小心思,都被他給看穿了。
一個陌生人而已,紀無憂已經走了,無法再幹涉到自己的情緒,當叢笑低頭到抬頭起來的瞬間,她已經很快地掩飾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淡淡地嘲弄道,“你真是愛多管閑事,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