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誠信的價值(下)(2 / 3)

哦,是的,對一個渴望盡快放學的小男孩兒來說,那天的開始就像任何平常的一天一樣。

我不記得那天的天氣是怎樣的了——這似乎是乏味的、無關緊要的細節。但我要說的是,那一天在我眼裏是不幸和痛苦的,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我永遠失去了最可愛的妹妹。

一放學,我與妹妹薩拉就在自行車棚會合。她比我小兩歲,長得非常可愛。我們住在離學校兩英裏的地方,前一年我們還走著回家,因為通往我們家的公路上沒有人行道,今年我們改騎自行車上學。我們的父母都是全職工作者。所以沒有時間接送我們,但對我們來說。騎自行車上學、放學並不太累,那更像是成長過程中的必修課,而且很有趣兒。

你必須了解,我們需要盡快地趕回家。聖誕節越來越近了,我們確信,父母的房間裏很可能藏著許多還沒包裝的禮物。我們的目的就是在父母回來之前到家。我和妹妹都是這種膽大妄為的孩子。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總之,我們飛快地騎著車,經過了城市裏許多新崛起的住宅,新的賓館和超市也幾乎每天都在出現。有許多次,我們都看到一輛緩慢行駛的旅遊巴士,上麵載滿了渴望在這裏揮金如土的遊客。至於他們把錢花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皇家棕櫚灘就是當時新興起的景點。

在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前,一個麵帶笑容的交通警察默默地把我們領過了最後一個十字路口。又過了4個街區之後,我們肩並肩地等著車流緩下來,然後就可以回到街對麵土路上的家了。再過兩分鍾,我們就可以有機會偷看到禮物了。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在看向哪裏,但我確實看到了那輛白色的大貨車。那是我們可以過街前從我們麵前經過的最後一輛車。我看了看薩拉,她正凝神看著公路反方向的什麼東西。就在那時,我發覺她的腳正在向前蹬著車。

“薩拉,不要!”我用盡全力地尖叫道。但她已經到了逆行道上,幾乎就要穿過街道了。一陣尖利的急刹車聲!我妹妹沒有轉過頭來。我看到她從自行車上飛出,落到了幾英尺外粗糙的人行道上。

“薩拉!薩拉!”

白色大貨車的司機迅速跳下車來,他重重地關上車門,身體緊緊地貼在車的一側,並用拳頭猛砸著車。我看到妹妹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她一動都沒有動過。

“我要去找我的父母!”我對司機大聲喊著,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他看了我一眼,但什麼也沒有說。我沿著那條舊土路飛快地向家中跑去,隻怕連印度豹都不敢想過有那樣快的速度。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媽媽,爸爸!媽媽,爸爸!”我們家是右數第5所房子,那是一所矮小、簡陋的房子,坐落在一個大斜坡上,占地約有兩英畝,房前有一個漂亮的池塘。

沿著街道才跑到一半,我就看到前門開著,我的媽媽正在以手撫胸。

“薩拉出車禍了!薩拉出車禍了!”媽媽聽了猛地跳下了台階,穿著拖鞋劈裏啪啦地沿著街道飛快地跑過來,比我穿著網球鞋跑得還快。她從未以那種絕望的眼神看過我或其他任何東西,她隻想看到自己的女兒還活著。

我繼續向家中跑去。我的父親正站在走廊上,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站在那裏。我又重複了一遍薩拉出車禍的消息。他緩緩走向電話,開始撥號。隻撥了一個號之後,他突然問我:“這不是開玩笑吧?”

片刻之後,我被一個鄰居領去了她家,而爸爸則去追媽媽了。我非常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本應該與妹妹在一起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大約半小時之後,我媽媽的一個朋友來把我接走了,她的女兒和我一樣大,是我和妹妹的朋友。

在她家,我幾乎一直都在看電影《永不結束的故事》,但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獨自一人哭泣。然後,克萊默太太來對我說該回家了。她看起來非常疲倦,她的女兒也在歇斯底裏地哭著。我感到非常煩悶,沒有人告訴我任何消息,我隻想去看我妹妹,並確定她安然無恙。她一定會好的,對此我一分鍾都沒有懷疑過。

克萊默太太在把車開上車道一半時停下了車,讓她的女兒去她家前院的玫瑰花叢中摘一朵玫瑰。這樣做了之後,她哭得更凶了。

當我們終於回到我家時,那裏到處都是人——朋友、鄰居、家人,還有警察。父親摟著我的肩,把我領到房前的一個木秋千上。他坐在我的身旁,沒有任何前奏或解釋地對我說:“蒂姆,你妹妹死了。”

是的,我的人生就是從那一天——聖誕節的前八天開始的。它改變了我對許多人和事的看法。聖誕禮物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物——家人和朋友才是。我珍惜並尊重我所度過的每一天。我提早懂得了這個道理:一定要讓你所愛的人知道你愛他們。

後來,每當我想起妹妹和那可怕的一天的時候,我仍會忍不住落淚。她的許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我甚至已經無法在腦海中描繪出她的樣子,但有一點我卻是確定無疑的——我知道我愛她。

我們在生活平靜的時候,總會對一些東西有所選擇,多數人會選擇物質,而淡漠了親情。那麼你是否應該進行反思,究竟什麼才是重要的。無論快樂還是憂傷,與你分享的總是你的家人,沒有親情,生活會變得毫無意義。

承擔或者放棄。

第二個孩子流產之後,姐姐凱茜得知自己又懷孕了,這令她感到非常興奮。我的姐姐有一個5歲的兒子,他非常渴望有一個小弟弟或小妹妹。但這次懷孕很快又變成了一場噩夢。

懷孕23周的時候,凱茜就開始出現嚴重的嘔吐和子宮收縮現象。由於害怕會再一次流產,她立即去看醫生。醫生對她的身體進行了檢查,然後告訴她說,一切正常,隻是“心理恐懼”罷了。回家後,她可以繼續做家務和進行一切正常的活動。

12月31日,這個致命的新年前夕,就在看過醫生幾天之後,凱茜剛剛度過懷孕的第24周,就不得不叫來了救護車——凱茜出現了劇烈的產前陣痛。躺在飛馳的救護車後麵,聽著警報器的呼叫聲,她所能想到的就是“什麼時候才能從這個噩夢中醒過來”。

凱茜被送到了溫斯頓·薩勒姆市的浸信會醫院,那是最近的醫院,而且那裏的醫生和醫療設備能夠處理這種緊急情況。醫生說,她受到了嚴重的感染,如果進行剖腹產,胎兒存活的幾率會更大一些,但那樣就有可能使感染擴散到她的全身,她的生命就會有危險。她也可以進行自然分娩,但由於胎兒太小,在生產的過程中一定無法存活。凱茜選擇了剖腹產,她寧肯自己冒生命危險,也要保住孩子。

醫生首先告訴凱茜的是,她懷的是個女兒,這個孩子非常小,隻有1磅8盎司重,13英寸長(和芭比娃娃一樣高),而且她的肺部發育不完全,不能自己呼吸。

這個嬰兒活下來的幾率幾乎等於零,她甚至可能都活不過當天晚上。如果能平安度過當晚,她也隻有不到10%的存活幾率。即使能夠活下來,醫療費用也將會是一筆天文數字,情感上的疲累也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此外,這個孩子還極有可能有嚴重的智力缺陷,她的一生中將要比大多數孩子麵臨更多嚴峻的考驗。現在醫生對我姐姐提出的問題就是:“你是想讓我們盡力去做,還是什麼都不做?”換句話說,我們可以切斷胎兒的生命來源,任其自生自滅,但必須征得你的同意。然而在聽了那麼多令人氣餒的話之後,凱茜仍然對他們說,要盡一切可能來挽救她的孩子。在經曆所有的一切之後,她怎麼能放棄這個幼小的生命呢?

我想,那第一個晚上一定顯得極其漫長。我們在方圓60英裏內的每一座教堂內祈禱著,而且每次都要進行一分鍾。到了第二天早晨,小伊麗莎白·尼科爾·黑爾仍然活著,她在頑強地掙紮求生。然而,醫生們依然悲觀地告訴凱茜不要抱太大希望,伊麗莎白的存活幾率仍然不到

10%。

麵對現實,凱茜必須把孩子留在嬰兒室裏,開一個半小時的車回家去照顧她的丈夫和5歲的兒子。她盡可能地到醫院來,但每周也隻能來兩三次。然而,她每天都要往醫院打七八次電話。她的第一份電話賬單幾乎等於她整個房子的長度。那沒有問題,錢是她最不擔心的事。

對伊麗莎白來說,第二個主要問題是,在她兩周大的時候,醫生發現她有心雜音,而且無法自行消除。伊麗莎白的體重已經下降到1磅4盎司,她太瘦小了,無法對她進行麻醉,但卻又必須使她的小身體麻痹,這樣才能給她施行心髒手術。我們的心又一次懸起來,直到我們發現伊麗莎白已經做完了手術,而且一切順利。

很快過了4個月。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就在母親節前一周,我的姐姐和她的丈夫及兒子一起去醫院接伊麗莎白回家。她的體重已經令人欣喜地增加到了4磅。醫生不斷地提醒凱茜,伊麗莎白一定會麵臨許多艱難困苦,而且會成長得非常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