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爺讓您過去用飯。”
瑟瑟正在隨意地撥弄匣子裏的珠寶首飾,忽地一聽這話,指尖輕抬了一下,看向那個小丫鬟,遲疑地問道:“老爺?”
這是在叫柳遇?
小丫鬟忍不住去瞅她,姑娘不僅長得美,連聲音也這般好聽,恍恍惚惚地又重複了一遍。
船上的人是柳遇連船帶人一起買下來的,不了解新主人和這位天仙似的姑娘是何關係,一開始他們不知該怎麼稱呼,見二人舉止親近,還以為是一對佳偶。
柳遇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更不會去跟人解釋他和瑟瑟的關係,直到有人問到他跟前了,他才說了句,“叫小姐。”
瑟瑟娉娉嫋嫋地走了過去,挨在他身邊坐下,嬌聲細語地喚了聲,“老爺。”
柳遇為瑟瑟倒了一杯茶,往她的身邊推了推,“多喝水,少說話。”
撇了一下嘴,瑟瑟輕柔地說道:“你可真不知足,旁人巴不得能跟我說句話,怎麼到了你這兒就來堵我的嘴呢?”
瑟瑟微頓了一下,想起他按她嘴的事了。
“年紀大了,受不了氣。”柳遇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你乖一點,別氣我。”
長大後的瑟瑟讓柳遇覺得有點棘手,養個孩子不僅僅是給她吃穿的事,她這會兒正是青澀又叛逆的時候,著實讓他有些頭疼。
柳遇試著回憶自己當年是怎麼過來的,不過少頃,他就打住了,愕然地發現,跟他比起來,她竟是乖得不像話。
把柳遇當做比較對象本身就十分有問題,任誰跟他一比,都可以說是老實孩子。
“我可沒氣你。”瑟瑟抿了一口茶。
柳遇瞧著瑟瑟烏黑的發頂,甚至覺得她有些太乖了。
瑟瑟抬了抬眼,看到柳遇正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不知在想什麼。
瑟瑟哪裏知道,柳遇正在琢磨怎麼讓她更“壞”一點。
人要變“壞”,真的是件很簡單的事,更何況還有人刻意引導。
他帶著她做了很多新奇有趣的“壞事”。
沒有所謂的規矩和顧忌,並不因為她是女子就約束著她。
他教她喝酒,什麼杜康酒、三辰酒、竹葉青……都帶她喝過。
瑟瑟喝得臉泛潮紅,暈乎乎地歪著頭看他,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酒杯,似乎透著一層光暈,他侃侃而談地說著該用什麼酒杯盛什麼酒,在釀酒時又該用什麼水,什麼時候喝滋味最好。
“萬般滋味,總要親自嚐了才知道。”
他的話音一落,膝上驟然一沉。
垂眸一看,她已經不勝酒力地醉了,臉頰上帶了一抹酡紅,羽睫低垂,順滑冰涼的青絲貼在臉上,連嫣紅的唇瓣上也沾了幾縷發絲。
柳遇把她的頭發挽到耳後,看了她片刻,望著夜色中平靜的江麵,獨自飲了半宿酒。
他教她細品而不是牛飲,隻肯讓她嚐嚐味,漸漸地,瑟瑟也品出了一點滋味。
不單是喝酒,他還帶她到青樓裏去喝,給她戴了頂帷帽,大搖大擺地領著她進去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青樓的老鴇笑得合不攏嘴。
“大爺,您等著,我叫我們這最美的姑娘來陪您。”
柳遇頷首。
瑟瑟眯了眯眼。
說什麼陪著她玩,分明是他自己想玩。
酒水很快送了上來。
柳遇給瑟瑟倒了一杯酒,“嚐嚐吧,這兒的葡萄酒很不錯。”